在一处稍空旷些的平地上，洛杉矶市内的超人类们依着弧型水泥墙壁，划出了彼此相隔数米的交易摊位，密密麻麻呈方格状。

其中今天有很多都空着，但买卖双方加起来，此刻竟也足有上百人之多。

这种情况倒也正常，毕竟寻常超人类用不着这些地下流通的装备、武器还有药剂。

用得上这些的战斗型超人类……往往也不靠上班维持生活。

受人雇佣进行厮杀或非厮杀的各类任务，再将得来的报酬大半用于添置装备与锻炼能力。

如此循环往复，这就是他们的日常生活。

谈不上辛不辛苦，至少比那些牛马社畜过得自在，比那些流浪汉过得舒心，也就够了。

超人类社会特有的“美国梦”，大致便是如此。

“小心一点，别轻易开口和卖家聊天，说不准面具背后就是哪个超级罪犯……每件东西旁边的牌子上标着售价和大概介绍，你有中意的也可以尝试砍价，但成功率通常不高。”

皮特走在杨衡身侧，目不斜视，连说话的声线都变了一些，看上去正经了不少。

杨衡点头，跟他说了句谢谢。

按他前世数百年出入此类地下交易场所的经验来看，这地方大概不至于突然冒出个惊天动地的反派来。

超凡力量一旦存在，这种三不管的灰色中间地带一定会应运而生，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这种设置摊点的形式，多半只适用于一些不那么高端的场合与商品。

混迹其中的未必有多少好人，但真正的重量级选手往往不屑参与。

人家有人家的独立渠道。

更何况英雄协会一百多年前就已经遍布全美，对这种黑市肯定知情，甚至熟悉。

个体户捡捡便宜变变现没问题，但真要让这地方成了包庇通缉要犯的窝点……那协会的面子往哪去搁？

杨衡甚至怀疑，每个城市的黑市经管者，都与英雄协会有着不浅的联系，至少也形成了一定默契。

给人家销见不得人的赃，再把准备零售的商品清单呈上去，让内部人员先挑选一遍……

换来身后，遮风挡雨的一尊真佛！

当然，皮特的话也是好意。

这地界人人都有战斗经验，人人都身负某种秘不示人的奇异能力，谨慎些终归没错。

杨衡沉默着，将黑市中售卖的商品渐次浏览过去。

枪械、人体器官与致幻类药物这些常规品种自不必说，超人类也有这方面的需要。

并且无论是自己生产还是强取豪夺，他们的“进货渠道”比常人都要更加丰富。

一旁散发着种种诱人香气的，是专供超人类的特殊食品售货车。

其中有高热量的、战时可以随时补充热量的压缩能量棒，有饮用后可以迅速振奋精神、加速肾上腺素分泌、增强抗击打能力的运动饮料，还有某些经由非战斗型超人类制作、寄存至此处售卖、吃下后可以给身体附加各种奇异状态的精美甜品……

彼得在它们周围绕了好几圈，“咕嘟嘟”咽了十几口唾沫，这才强行迈开脚步，恋恋不舍地往更深处走去。

“馋了？想吃就买点儿呗，反正你是超人类，也不怕吃出毛病。”杨衡瞅了他一眼，颇感奇怪。

要不是他对阿美莉卡这些特色饮食有些吃不惯，大概也会买一个，试试这些超凡食品能为人体提供怎样的增益，是否比得上前世炼成的道家丹药。

“不了，尽量节约吧，我最近经济压力比较大……本来想问你借一点，但咱俩毕竟刚刚认识，就没好意思开口。”皮特苦着脸摆手，走得更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