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九城再聚首。
蒿里行看向众人,表情各异,当即说道:“诸位兄弟,前不久我以开城投降为条件,试探叙家,但是我很不满意,他们让我劝降诸位,自缚于小衢河桥上,才肯答应保我一城。”
众人表情有些惊讶,一簪菊强作气愤,一脸阴沉地问:“盟主答应了?”
海岁寒拍案而起,怒喝:“欺人太甚!”
“海兄弟莫急,蓝先生已经有了个对策。”
蓝缕衣闻言站起:“诸位,降是不可能降的,我齐云会打算离开永邑。”
此话一出,众人都不理解。
“不战而逃,望风鼠窜?“
“逃能到哪里呢?”
“夏城。”
和尚宝叶珠大笑:“哈哈哈,盟主,好气魄,这不是逃,这是打算找死啊,齐云会二三百人就敢打夏城?”
“所以,需要配合。”
纪云涛反问:“怎么配合?盟主这是要把我们绑在一起,一起送死啊。”
蓝缕衣疑惑地问:“纪大当家,看来是打定主意要降了?”
“还没决定,看你们。”
蓝缕衣一笑:“好,据我们暗查,夏城现在聚集了叙家、施家两千人马,而且军械、粮草都在城里,我们引叛军出城,你们联合破城。”
山戎老不赞成:“可是咱们没有攻城的器械,手下兄弟也没有受过正规的训练,恐怕打不下来。”
“难道,一座空城也打不下来吗?”
一簪菊深表怀疑:“你们百十来人能引出全部奴兵?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吧。”
“这你不用管,你们可以派人看着,只要夏城有两千兵马出城,你们就要打进夏城,直奔施家武库和北门粮仓,如果不能,引出大量人马,你们就自行其是。”
山幽子手执拂尘,轻轻一点,道:“不如围而歼之。”
蒿里行站起来:“过河以后,毁桥,不要惊动其他城池的守军,一旦动静太大,就会全军覆没。”
“你们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山戎老担心地说:“半个时辰,即使进了大山,兵力悬殊,你们拼命周旋也不能拖那么久。”
“不劳各位担心,先开一战,让各位见识一下真实的世家战力,此战必胜。”
纪云涛凝视蒿里行,随后泼了一盆凉水:“这以后的事儿才是大问题,夏城周围没有地形优势,我们很难站住脚,而周围的南齐城、云落城、五碑城等七城都有大量奴兵镇守,甚至叙家、施家亲卫队,过不了这一关,就不要谈什么造反了。”
蓝缕衣盯着纪云涛,看了半天忽然笑了,命人打开一副地图,众人大惊,这幅地图,已经包含了从虹坠山到明、章、堇三家外沿的道路地形,这是极为珍贵的宝贝。
蓝缕衣指着河内七城,道:“山前九城只是根基,河内七城才能立足,夺下七城几乎砍掉了叙家和施家手足,占据两家三分之一的地盘,很难打,但是如果能占据,那我们可以将军力扩大到万人。战线拓展到平江,以平江为依仗,划地自立。”
一簪菊却不信:“真有那么容易?”
“当然,这只是我们的设想,可能需要半个月的时间,甚至更久,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打败夏城守军。”
一簪菊还想再问,纪云涛打断他:“先看看吧,你们成功之前,我们不会动手,另外,降书我已经送到夏城了。”
说完起身离座,往外就走。
“各位,回去清点人马,不日进攻夏城。”
众人离开后,蒿里行很是不悦,问:“纪云涛什么意思?”
蓝缕衣劝慰道:“他是让我们放心,他已经准备了后路。这个时候没人睡得着觉,他能主动说,总比背后下刀子的好,我不信其他人就没有这个打算,所以反而值得一信,但是也不能全信,一切就看明天晚上了。”
第二日夜里,夏城西北方大火,火光映天。
三匹高头大马疾奔到了夏城西城门外,身穿灰色裤褂,下马以后狼狈地哭喊:“报,温城遭到叛军攻击,火焚城楼,叛军进城啦。”
消息传到城内,叙家主事乘着一匹枣红马奔出:“什么时候的事?”
“不知道啊,突然城楼上就起火了,紧接着到处都是喊杀声,城主让我来四处求援,我还要到东边云落城去呢。”
报信的年纪不大,一边哭一边喊,转身就要走。
“有多少人?”
“不下千人,完了来不及了。”
说完,那报信之人转身就走,上马往东边跑远了。
“文清兄,我得带人去一趟,温城城主是我三叔天永独子海平,无论如何也得救他。”
施文清总觉得哪里不对,并不赞成:“按说这应该是他们倾巢而出,但我举得此事蹊跷,不如先派一队人马出去探查,你在后面再带一队人马,如果属实,再出兵不迟,为防那帮人声东击西,我在这里镇守。”
叙海升只得答应:“也罢,我带二百人先去,联合其他几城援军,应该也够了。”
叙海升救人心切,领了二百人直接走了,百人小队先走,半柱香之后他亲自又带了二百人出城。
而他刚出门,就有三个人顺着城门进去,杀了守门的人,随后从远处杀来一队快马,直奔城门。
有个人跑来城门,大喝:“什么人?”
“要命的人。”说完一刀扔出,穿胸而入。
“哕!”少年一口吐了出来。
旁边跟来的大汉,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头一回这样,很正常。”
很快大队人马杀来,到了城门口:少年喊了一声:“师父。”
“九鸣,上马,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正是蓝缕衣和钟九鸣,跟着钟九鸣的正是种玉荣、浮世荣。
一行人上马,冲进城里,在城里到处放火,很快,施文清安排人马拦截,并且封堵城门。
不多时,探马来报:“公子,贼人杀到南门了。”
施文清大喜:“来人,备马,我去擒拿贼人。”
蓝缕衣众人分三路在城中肆虐,最后在南门会合,早有奴兵守在城门。
“师父,出去的奴兵破门进城了,后面被堵上了,我们现在被包围了。”钟九鸣有些焦急。
施文清大笑:“哈哈哈,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声东击西,有点手段,我差点就信了,不过还是本公子技高一筹,你们这点伎俩瞒得过本公子吗?”
“声东击西?不错,但是你猜的不全。我除了声东击西还有里应外合。”蓝缕衣轻蔑一笑。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