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退盟了,兄弟们还能让我们饿着不成?”蓝缕衣笑着回答。
纪云涛看了看一脸愁容,揉着眉头的蒿里行,又看看表面笑呵呵的蓝缕衣。
“易同盟不会解散。”
说罢径直离开议事厅,直接离开了永邑。
蒿里行长叹一声:“本来打算借着这股劲头,趁机起事,在平江以西能拉起一伙势力,没想到,唉,人算不如天算啊。”
“四会五盟本来就是个松散的联盟,你这个盟主也不过是个虚君,他们走了,咱们就自己干。”
“自己?咱们现在就不到二百人,昨天你也看见了,连牛都算上,才百十头牲口。以卵击石,自寻死路罢了。”
“就算加上他们,不也是以卵击石吗?更何况跟我们离心离德,信不过他们,我们的对手是这个小世界的霸主,我们不过是蝼蚁而已,但是蝼蚁不只有他们。”
“秋先生说让我们联络下层百姓,但是不只是边野九城才有下层。昨夜一战,我看明白了,我有一个揣测,也许只有三大世家才会对奴兵私用特殊手段,叙家、施家的奴兵面对危险的时候会跑,他们有着求生的本能。”
蒿里行大惊:“你是说,策反奴兵?”
“不错,三大家族都有控制奴兵的手段,但其他的家族不可能都有那种财力,你我都知道,红蚕石可不是什么廉价的石头。”
“有主意了吗?”
“容我想想吧,要保住他们,并且解决掉控制他们奴主。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增兵。”
蒿里行点头,随后又问:“山寨那边怎样了?”
“粮仓修好了,存了半年的粮食,加上这回的,能多坚持三个月,但这只是现在这些人吃,一旦增兵到五百人,迅速减半,最多四个月。”
蒿里行也没有注意:“好吧,看看城里还有没有愿意加入咱们的?”
蓝缕衣提议:“扯旗造反,那就不是一个小帮会,而是义军,必须有一个响亮的名字。”
蒿里行却已经有了打算:“名字先不改了,还用齐云会,帮众改称会军,我自认将军,你为军师。”
“也好,四会五盟已经解散了,我们必须马上集合城中能打仗的人,守着永邑,这里目前还不能丢。”
“施家、叙家多久会来攻打我们呢?”
“很快,也可能今天,也可能明天,但是不会太久,再久的话,我就要拿下七城了。”
“那其他盟会怎么办?”
蓝缕衣颇为自信:“他们会来的,不论是为了更多的财宝,还是为了活下去,贪婪是本性,见识了夏城施家的宝库,我想他们对茂郡施家更感兴趣了,而且死亡威胁无处不在,他们退盟不过是不想失去自己的地位,不想臣服于齐云会,我们可以给他们一个机会,现在入盟还是兄弟,我们壮大了,他们就只能选择臣服。”
“你有什么办法?”
“空城计,声东击西。”
数日后,一队人马从北方赶来,之前被拆毁的河桥,被重新修复。这些人统一灰色衣裳,腰间挂着长刀,手持长枪。为首的是两名顶盔掼甲的将军,其中一人正是逃走的叙海升。
自从那天被打跑了以后,叙海升根本不敢回本家,只能狼狈逃亡叔伯兄弟叙海平的温城。
到了温城一打听才知道,温城根本没有大火,也没有被偷袭,叙海升这才知道上当了,恳请自己的兄弟叙海平出兵平叛,替自己报仇。
“过了河,那边就是玺山,是从南虹坠山延伸出来的一片独立山地,据说里面有不少矿藏,原先被堇家占据,后来矿挖空了,就送给了施家,因为极度贫瘠,山也废了,就扔在那里没管,让夏城代管,每年只有一些小商人来往,依山临河有几个小镇子,这几年,一群地痞无赖作祟,成立各自的帮会,大的百十人,小的三五十人,这就是四会五盟。”
叙海升介绍当地的情况。
叙海平突然插言:“二哥,你就被一帮无赖混混打的那么狼狈吗?”
叙海升忿忿不平地说:“哼,若不是施家那小子贪功冒进,我也不至于城中空虚,没有人守城。”
“好吧,前边就是那个永邑吧。”叙海平看了看地图,指着山前一个小城。
“没错,四会五盟以永邑为首,据说有……”叙海升说到这里突然一顿。
“有什么?”
“没什么,据说有高手。”
“有没有高手,你还不知道吗?哈哈哈……”叙海平大笑着往前走,准备过河。
叙海升追了上去:“且慢,我先去夏城通知一下,毕竟是跨境作战,这里是施家的地盘。”
叙海平拍了拍叙海升肩膀:“二哥,我们两家联合御敌确实是长辈们定下的,但没有说不能独自立功啊?如今我精锐尽出,吓也吓死他们,夺回城池,再还给夏城,也不枉我出兵一场。”
叙海升满心不悦,他不是对叙海升的能力有质疑,否则也不会投奔他,但是叙海平狂妄的态度让他难受,一口一个二哥叫着,但言语之间分明是对自己的嘲讽和不屑。
奈何,此时寄人篱下,不忿也得忍着,冷哼一声,跟了上去。
不多时来到河桥边,叙海平派了一队奴兵先去探查敌情,自己率领大兵在河岸等待。
等了一会儿,奴兵来报:“公子,永邑非常安静,据此不过五里,背后靠山,城高不过两丈,只有两个城门,没有城楼,城上大概有二三十人,城门紧闭。”
“哈哈哈,看来我这千人队还带多了,就算那个四会五盟全在,乌合之众,又能如何。”
“我看还是谨慎应对,这帮匪徒凶名在外,我前日之败,就是教训啊。”
“凶名不过是老家伙们故意为之,你前日兵败嘛……’
“哈哈,也是天黑路远,不辨虚实罢了,没什么好担心的。”叙海平满是关心之语,却掩不住笑意。
而在夏城,早有人禀报施文清。
施文清失利兵败,消息传回茂郡,家老来信严厉训斥,让他自己处理,听闻温城出兵,却不和自己打招呼,施文清紧张的心突然平静下来,对下属说道:“不急,叙海升没有受够教训,败了,让他们再吃一次亏吧,让家老知晓前日之败非我无能,是受他拖累。胜了的话嘛,你们时刻探查,准备兵马,随时准备接应。”
“在我夏城的地盘上,这功劳,不能让他独占了。”
叙海平决定,留下叙海升守着河桥,以作接应,自己带领八百人攻打永邑。
叙海平来到永邑一看,跟奴兵说的一样,不能说残垣断壁,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城墙全是夯土,还有新修补的痕迹,城上有三五十人守着,一看他们到来,赶紧往正门这边来。
叙海平满眼不屑。
“你们谁是当头的啊?让他出来投降,我就不屠城了,否则,我打进城里,你们都得做刀下之鬼,当然,你们谁把头领脑袋砍下来,我可以饶他不死。”
城楼上闻言,全都害怕,交头接耳,一个老者惊慌的扒着垛口看着外边的兵马,颤抖地说:“贵,贵,贵人,我,我,去,去叫,叫他。”
说完,连滚带爬滚下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