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靖嬉笑道：“第一次下山？难怪对这玄君受难图如此吃惊。”

“玄君受难图？”程渊更吃惊了，心说牌坊上的人头水母凶光毕露，触手蔓延，一副征伐四方的气势，怎么也看不出受难的样子啊？

他便道：“请方师兄指教。”

方靖对着山上一拱手：“此事还要从教主他老人家说起。”

“怎么说？”

方靖笑而不语。

程渊一翻白眼，递过去一枚符钱，这家伙才笑嘻嘻地开口了。

“五十年前，教主偶然进入此地，那时山上还没有五院十八阁堂，只有这山门牌坊和山顶的奉君殿，以及遍布山门的无数禁制陷阱。”

“就在这牌坊下，教主目睹这玄君受难图，忽然感动莫名，涕泗横流，冥冥间合于玄君正道，遂得玄君感召。”

“玄君指引教主一路向上，避过重重禁制陷阱，进入奉君殿中，见得玄君真像——就是那尊枢机地天真一神像。”

“玄君怜教主之诚，感教主之勇，降下分神，授予真经妙法，嘱托教主开宗立教，传扬神名，散布神恩，拯救世人，这才有了咱们教门偌大基业。”

“牌坊上的玄君受难图，也一直没挪走，只等哪个有缘人能够同他一样，一此图合于玄君正道，得到感召，那就是他的继承人，可惜现在一个没有。”

不愧是六经院传法阁的管事，这教门典故是信手拈来。

可惜程渊并不想知道这些。

他耐心地听完之后才问：“请问这玄君受难图有何玄妙？我是说能不能说的详细一点？”

“你呀，一看就是没好好读经。”方靖笑骂道：“不过，你知道，解经这事儿.......”

程渊对这财迷真是无语了，关键是他连一两个符钱都不放过，也太没格调了。

又是一枚符钱，方靖才开口道：“好吧，给你打个折，按照教主解释，图中玄君的身体被从下到上一分为二，挂在石柱上，唯独头颅完整，这是何等酷刑？可玄君却滴血未流，面色安详.......”

程渊心头巨震，连忙打断道：“玄君是人？手脚几何？”

“你是不是幻视了？”方靖不悦道，“玄君当然是人了，而且是人中之极，完美无瑕。你敢毁谤玄君？！”

“没有，没有。”程渊赶忙道，“我是被震惊了，玄君也能被.......就您刚刚说的那样。”

方靖道：“那是玄君为了震撼世人故意的，玄君仁爱宽宏.......”

后面的话程渊全然没有入耳。

因为他发现，自己眼中的五通玄君，似乎与五通教的其他人大不相同。

谁真谁假？

他不禁想到白影进阶出窍期的时候，莫名出现在神魂内的那个人头水母。

“我是靠心炉烟丸之力才击碎了那鬼东西，五通教的其他人呢.......”

程渊倒吸一口凉气，看方靖的眼神都有点不对了。

“你看我干什么？”方靖被看得有点发毛，“痴了？”

“没，是您说的太好，我听得如痴如醉，难以自己。”程渊尬笑道，“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