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市人民医院。
林山穿越过来，第一次进市医院。
这个年代的市医院简陋的有些不像话。
放在穿越前世界，顶多就能算的上是镇医院标准。
林山跟着父亲去了缴费窗口，几名年轻的工人在窗口前焦急等着。
见林国栋赶来，急忙上前。
林山见过其中一人，但不是很熟悉，好像叫赵春生。
“厂长，这是我们大家凑有一些钱，给张叔治疗用。”
说着，赵春生蹲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又一把零钱，褶皱，很多黑黑的污渍。
其他几人见状一起蹲了下来，把地上钱给一一捡起，递给林国栋。
“行，我先去缴费！”
“到时候厂里把医疗费报下来，再还给你们。”
这个时代好就好在，只要在厂里上班，一切厂里都会负责。
大家是真的把厂当成自己的家。
林国栋带上钱去缴费，赵春生这才注意到林山，点头勉强挤出点笑容。
“春生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叔为什么会进医院。”
“昨晚上不还是好好的，跟我爸去厂里吗。”林山问道。
赵春生长叹口气，眉宇之间尽是悔恨。
“还不是那个灰熊国来的专家，科洛夫。”
“昨天晚上我们按照他给的步骤炼制钢水，并没有炼制出优质的钢材。”
“你爸和张叔就赶到现场，那个王八蛋让张叔检查这，检查那，根本没有一点头绪。”
“最后他要求我们去检查平炉，张叔担心有危险，就自己进去检查了。”
“结果手臂不小心被高温烫伤。”
说着，赵春生七尺大男人当众抽泣起来，路过的人都忍不好奇看一眼，指指点点。
“当时，我就在旁边看的清清楚楚。”
“张叔左手小臂整个被烫伤，皮都没了，血淋漓的肉裸露在外面，烧的焦黑。”
“张叔的惨叫声，整个车间都听的清清楚楚。”
其他几位工人站在旁边低着头直叹气。
“那个科洛夫，我们好吃好喝的招待他，都是按照最高规格，餐餐大鱼大肉。”
“可是，那家伙说我们设备简陋，垃圾，根本就炼不出钢铁。”
“其实我们心里清楚，那家伙就是不想那么麻烦，累，故意说我们设备简陋炼不出钢。”
“说什么不想麻烦，还就是不想把技术教给我们，不想教一开始可以不来啊，浪费我们时间。”
“那家伙进咱们厂的时候，我就知道，不是咱们自己国家的人，心里不可能为咱们龙国想。”
林山眉头紧皱。
这么看来，这个叫科洛夫的灰熊国专家，确实有很大问题。
好家伙！
我身为厂长的儿子都没混吃混喝，哪里轮得到他。
这还了得。
必须提桶走人。
这时，林国栋交完费用走了过来，没说什么，带着几人去了三楼手术室。
三楼很安静，手术室门外就林山几人，来回徘徊。
手术室的灯一直从昨晚亮到现在，持续了好几个小时。
林国栋几人一晚上没睡，神情略显疲态。
又过了几个小时，接近中午十二点，手术灯才熄灭。
张叔也被护士推进病房观察，左手小臂缠满了绷带，麻醉还没过，人还没醒。
林国栋让其他几人先回去休息，留下儿子林山和他在病房守着。
“爸，张叔这样了，估计要休养一段时间。”
“我也到了该工作的年纪，让我去钢铁厂上班吧。”
“我会炼钢铁！”
病房很安静，就张叔一位病人，林国栋认真看着自己儿子，凝视了几秒。
紧接着一摆手。
“就你小子还炼钢铁。”
“你老子我和铁打了半辈子交道，到现在也没搞明白怎么样炼钢铁。”
“就你小子嘴上毛都还没长齐，还炼钢铁。”
“你小子要是会炼钢，明天厂长就让你来当，我给你打下手。”
“过几天我和自来水厂的老刘说一下，让你去哪里上班。”
“轻松一点，没那么累。”
说着，林国栋从上衣口袋抽出一根皱巴巴的烟。
平常在家里妈管的严，不让抽烟，这根烟估计都是藏了好久的珍藏货。
林国栋眉头紧锁，深深吸了口，长长叹了口气。
指尖的烟，烟雾升腾，婉转，仿佛也有了惆怅的往事。
“爸，我真的会炼钢，你让我试试。”
林山觉得单纯讲，老爸肯定不会相信，索性讲了一些平炉炼钢的流程，工艺。
“爸，洛阳钢厂是平炉炼钢吧！”
“主要分为五个阶段，补炉阶段，装料阶段，熔化阶段，精炼阶段。”
“最后最关键的就是脱氧阶段，我说的没错吧！”
林国栋听完，第一次正眼看自己儿子，一脸好奇打量。
脸上流露出一丝笑容，一丝意外，就是没有震惊。
“你小子可以啊，自己也学会了这些。”
“是不是我和你张叔聊天的时候，你偷听到的。”
“不错，你能记得这么熟悉，爸很高兴。”
“但你说的这些，钢厂里随便一个工人都知道的流程。”
“我们需要的是能完成走完五个步骤的人。”
“我们需要看见质量过关的优质钢材，不是你简单说的这样。”
林山头都大了。
他估计这样就是说破老爸也不会让他去炼钢。
钢铁厂炼钢的原料很多都是从群众当中手来的铁器熔化而来。
炼钢失败是小事，浪费原材料绝对不被允许。
即使林山说的头头是道，林国栋也不会让林山轻易尝试。
一次失败意味着，损失了群众送来的材料，他绝对不允许。
“爸，别等几天了，明天你就让我去上班。”
“正好张叔养伤休息，厂里肯定也缺人，我刚好补上。”
林国栋抽完最后一口，踩灭烟头,起身打开窗户，散了散烟味。
“晚上回去和你妈商量一下，我做不了主。”
“你妈同意你就来厂里上班。”
“你小子也别在这里跟老子吹牛，等你到厂里就知道炼钢多难。”
“真以为是过家家，闹着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