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的声音像是毒蛇的信子一般往耳朵里钻，顾彤几乎抑制不住的颤抖，她往陆靳沉的怀里钻了钻，手指紧紧的捏着他的衣服，瞳孔越撑越大，但那份深入骨子里的恐惧跟厌憎却没有丝毫的减少。

陆靳沉的手掌轻轻的拂过了顾彤的后脑勺跟脊背，“久违了，林先生。”

“这位是……”林朝生的目光落在了顾彤身上。

感受到对方的打量，顾彤心中的恐惧更重了几分，落在身上的目光就像是鞭子一般，让她的皮肤一阵火辣辣的疼。

“我妹妹。”陆靳沉客气的笑道，“抱歉，她身体有些不舒服，失陪了。”

“陆先生请便。”林朝生的目光又在顾彤身上转了几个圈儿，然后便走了出去。

“人走了。”

陆靳沉拍了拍她的背。

顾彤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上。

陆靳沉搂着她的腰将人禁锢住，“这么害怕？”

“嗯。”顾彤苦笑，大概她还是第一次如此害怕一个人吧，“大叔，我腿。”

岂止是腿软，她的脸色都是一片苍白，整个人也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衣服都被冷汗给打。

“安扬跟你说的就是这件事吗？”

陆靳沉将人抱起。

顾彤将脸埋在他的颈窝，把人搂的紧紧的，“嗯，不过我没想到我居然会见到他。”

“你认识林朝生？”

“林朝生？他现在叫林朝生吗？”顾彤的声音带着一抹沙哑。

“他一直都叫林朝生。”陆靳沉有些疑惑，“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会。”顾彤摇头，“除非世界上真的有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不软就算是他化成了灰我都认得，大叔，曾经，我亲手将他送进了地狱。”

陆靳沉的脚步一滞，然后便恢复了正常，“大叔杀过的人也有很多。”

“不一样的。”顾彤摇摇头，沙哑的嗓音有些哽咽，“不一样的大叔，你不懂，你不懂的。”

“死了的人，是从来都不会复活的。”陆靳沉轻声说道，“宝儿，你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这个世界是没有鬼魂存在的，若是存在的话，我也不会平安的活到现在了。”

“我知道，可是那把匕首明明被我他的心脏的，血留了那么多，没有道理会活下去的。”顾彤摇摇头。

“你真的已经确定了他咽气吗？你是不是看着他气绝的？”陆靳沉问道，他不想让顾彤如此恐惧一个人，因为很多时候，这种恐惧都会化为其余的东西，纠缠她一生一世。

顾彤闻言一愣，“可是那种情况下没道理活的啊。”

“也有可能只是长的一样。”陆靳沉低声安慰道，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但他更倾向于林朝生本身就没有死，因为他记得，好像听说过有很长一段时间，这位林先生都是在医院度过的。顾彤将自己整个人都浸入了温水之中，她撑大了眼睛，足足过了三分钟这才从水里出来。

空气从四面八方涌来，她大口大口的着，看着自己白嫩的手指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