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岚仁皑对你有恩？这世上那么多忘恩负义的人多你一个不多。”

“这个人族救亡图存的人那么多，少你一个也不少。”

“这世间有人缝缝补补，就理所当然的要有人来破坏一切，不然得多出多少吃饱了撑了的人。”

万军自然清楚，自己有更好的说服方式，但他就是要让李文和承认，当小人就老老实实当小人，别整什么遮羞布来安慰自己。

就像自己一样，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靠的是什么？

牺牲下属抢九成八的功劳，坑害同僚让自己没有竞争对手，背刺领导好让自己能够成功上位。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可比起那一点点良心上的谴责，实打实到手的利益更能填满自己内心的空虚。

人的本质就是自私。

所以，看到那些正直之人，万军就非常喜欢看到他们经不住诱惑堕落的模样。

李文和天赋有限，不可能做到不被压迫。

可是从底层出来，又不愿意去压迫比他更弱之人时，李文和道心破碎的结局终是注定。

这种人，好又好的不坚决，坏又坏的不彻底，简直就代表了绝大多数人族，也是他最擅长对付的大多数。

只要通过言语打压和行为否定，让其怀疑自我，让其知道自己的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意义，再权衡利弊很容易就能产生正确的选择。

现在李文和这沉思的模样，万军就认为这事稳了，世间万物都逃不过名利二字。

他没有理由拒绝自己。

“可万一就差我这么一个呢？”在长久的沉默之后，李文和终于开口问出来一句话。

“万军，你名字带军，也从军伍身居高位，可你从来没将自己当成过一个军人。守土保家安民你又做到了什么？”

“嗯？”万军眼里充斥着疑惑。

等了半天，出现了一个完全脱离预料的答案。

聪明人应该从利益出发，做出最有利自己的选择，可偏偏有些聪明人愿意去当蠢人，而他万军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存在。

反应过来的万军目光冰冷的注视着李文和，与其对视，在对方的眼中，他看到了自己讨厌的东西，那种相信着某些东西的信念。

万军浑身翻涌着棋四境的威压，狂暴修为扰乱周遭一切力量，将大厅内的名贵家具撕碎。

他讨厌这样的人，因为看到这种人，会让他觉得自己十分肮脏。

每个人曾经或许都有过伟大的梦想，但坚持下来的寥寥无几，没有足够的背景和意志，再伟大的梦想都敌不过血淋淋的现实。

万军再一次否认李文和选择的意义：“没人会为你的所作所为感动，他们只会嘲笑你的不自量力，哪怕你的努力会让些许的光照在他们的身上。”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给我当狗，或者死！”

李文和痛快大笑，一点都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

“既然被你抓到这里，我就没想活着离开过，劳资也最后再说一遍！劳资读圣贤书从来不是为你这种人渣卖命的！”

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意志坚定的让万军感觉到烦躁。

“不为我卖命，难道还想继续为岚仁皑卖命？”

“就他现在这郁郁不得志的模样，他真的还能如当年一般，发挥出棋四境顶尖战力，斩出那决绝一刀吗？”

万军在攻讦同僚上确实是很有手段，让人深陷泥潭一点点夺其志向，让人只能距离理想越来越远，最后郁郁而终，万军再补上最后一击将其打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