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说话，而是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蹲在方晓面前，轻轻地帮她擦拭脸上的泪水和被泪水侵蚀的化妆品。

而方晓依然没有什么动静，只是木然地任由尹凡帮她擦拭泪水。

两人就这样，在阴暗的楼道里，一个坐着、一个蹲着、一个流泪、一个擦拭，偶尔，尹凡还用手帮方晓梳理一下头发，让它看起来不那么凌乱。

过了好一会，方晓突然扑到尹凡身上，大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大力抓着尹凡的背。

“嘶！”尹凡强忍着的后背的疼痛，没有推开方晓，反而是轻轻用手拍着他的背。

尹凡不知道方晓到底发生什么事，但是能够让一个原本阳光的人变成这样，心里肯定十分的不开心，让她发泄出来也好。

哭了一会，方晓的声音慢慢小了起来，由原本的嚎啕大哭变成轻声哽咽。到最后，完全停下来。

似乎缓过来了，方晓轻轻推开尹凡，用手背擦拭脸上的汗水，尹凡见状，连忙抽出纸巾递给方晓。

方晓接过后，对着尹凡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带着泪水和已经化开的妆容，看起来有点渗人。

方晓轻轻地用纸巾擦拭脸上的汗水，动作很轻，也很慢，擦完脸后又用手整理头发，五指张开，把头发慢慢梳理一遍，又一遍，整理完头发后又开始整理身上的衣服，用手一遍又一遍地压平因为坐在地上而产生的皱褶。

尹凡没有催促她，只是认真的看着方晓整理仪容。当然，他想看清也不容易，因为楼道的灯是声控的原因，早就因为方晓的歇声而熄了。现在只有透过防火门那小窗口穿进来的微弱光线。

直到，尹凡好像又看到晚上吃饭前的方晓，脸上又出现了阳光自信的笑容，除开被泪水化开的妆和红肿的双眼。

方晓站起身体，或许是坐久腿麻了，又或许是穿着高跟鞋的原因，猛地又要往下坐。

尹凡见状，连忙起身揽着她，这才不至于跌倒。

“谢谢！”站稳了的方晓对尹凡说了一句。

然后说：“已经离开很久了，该回去，不然他们会担心的。”顿了一会，又笑着说：“刚才你没有跟我喝酒，等一下你一定要和我合唱首歌才行，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

说完，就打算拉开防火门离开。

尹凡轻轻地说了一句：“你现在真的想回去么？或者说你愿意让他们看到你的这个样子吗？”

方晓顿时整个人僵住了，保持着手拉门把手的姿势，回头问尹凡：“什么意思！”

尹凡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方晓的双眼。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