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本来也是因为将军夫人的缘故才来的,倒也不是很想看。
远远的这样看过去,那一排排押过来的穿着囚服的人,还真的分辨不出来谁是谁来。
尤其是谢轻语还带着帷帽,更是只能看个大概。
“看到大哥了吗?”秦慎之的声音忽然在谢轻语身边响起。
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谢轻语摇摇头,“还没找到。”
秦慎之本来过来的时候心情是有些不好的,倒不是怪什么,只是不想让谢轻语还跟这些人有任何的接触。
但是听到谢轻语这一句话,他就已经心情变好。
还颇为好心的给谢轻语指,“看,第一排的第一个就是。”
“......”
谢轻语沉默。
她也是没想到第一个被押出来的那个人就是秦领荣。
站的远看不清楚脸,只能看个大概的身形,“他现在这个瘦?”
谢轻语说的不是夸张,秦领荣之前就有些瘦弱,但绝对不到现在这个地步。
看上去差不多只剩下挂架子,甚至被带上来的时候站都站不住。
谢轻语以为是王丞相一脉哪个被严刑逼供的人折磨成这样了。
没想到竟是秦领荣。
知道那个人是秦领荣之后,很容易就能确定出侯夫人是哪个。
她的眼神现在全在秦领荣的身上。
“狱中没有寒食散。”秦慎之开口道,“就算是不斩首,他也没几天可活。”
秦领荣在狱中犯瘾的时候非常可怖,整个人都像是被夺魂了一样,后面都一直要将他捆起来才行。
“侯爷为何一直如此镇定?”谢轻语看着前面跪的直直的那个人,从侯夫人的动作几乎可以看出,那个就是侯爷。
谢轻语不禁的回想起,从一开始抄家到狱中,侯爷好像一直都没有什么反应。
提起他,秦慎之面上闪过不屑的表情,甚至连说出来都有些觉得恶心,“他是在赎罪。”
谢轻语扭头看他。
虽是看不清谢轻语现在帷帽下的表情,也从想到她现在脸上的好奇。
秦慎之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在谢轻语耳边说,“他觉得对不起我母亲,觉得他是被压迫的,他当时喜欢我母亲,但是迫于王丞相和侯夫人的势力,没有保下我母亲。”
秦慎之冷笑道,“因为他年轻的时候有上进心,想借助王丞相的势力在朝堂上做出一番事业来,所以不敢反抗,后来渐渐地发现实在没有那块料,不如做一个闲散侯爷,就不在乎那王丞相的势力了。”
“因而想起我母亲来就觉得对不起她。”秦慎之忘不了他小时候求侯爷救救他母亲时,他那冷淡的表情。
“扳倒王丞相这件事中,还有一部分是他提供的线索。”秦慎之道。
真是可笑。
人死了才起愧疚之心。
秦慎之说起这个话题,浑身都散发着阴郁。
忽而粗粝的大掌被一个柔软的手牵住拍了拍,秦慎之低头看去。
他与谢轻语相握的手掩盖在谢轻语宽大的袖袍中。
秦慎之勾唇,将那软嫩的无声安慰自己的手牢牢握在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