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别的选择!我现在想要的根本不在美国!”承书想说,我的选择就在这里。这里有个她三年没见的人,马上要回来了,她不想错过和他见面的机会。可是,这种想法让她更加烦躁。她怕见到他,怕他那双眼睛淡淡一瞥,就让她的执着成了笑话。
又怕见不到。
“承书,你现在不懂。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爸爸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你们大人总爱这么说?!老是说我还小,现在不懂!我什么都懂!”承书抬高声音,哭道。“我讨厌你们一天到晚替我做决定,讨厌你们说等你长大了会明白......”
吴佩初惊讶的看着语无伦次的女儿,心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承书,爸爸不是不理解你。人生里,有些选择是当下看不懂的。将来你会知道,这才是对你最好的。”
“你说这些是为我好,可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我就不想去!我想留在家里,哪里也不想去。”承书倔强的说。
“你告诉爸爸,你是不是在和无疾谈恋爱?”吴佩初变色。
听到爸爸这么问,承书急得又哭又笑,无可奈何地说:“老爸,你们大人不要思想这么脏好不好?!我和他只是好朋友,就像家人一样,你会和袁伯伯谈恋爱吗?!”
“我看他一天到晚来家里找你,你只和他一起玩......”吴佩初释然,没谈恋爱就好!“你平时不是老是提你们班里的同学吗?放假了没和他们一起玩?”
“你问这些是想知道什么?老爸。我不是只和无疾玩,还和同学我们一起玩的。”承书不耐烦的站起来,把吴佩初往房间外推。
“你今年十六岁了,爸爸当然担心!”吴佩初扭头看着花瓣一般的承书,他知道那些男孩子心里在想什么。
“这只是个数字啦,老爸,不要瞎操心。我答应你明天去还不行吗?!”
关上房门,那些自己一直逃避的无法承受的东西,悉数涌来。
她不敢承认,也不愿承认。因为一旦说出口,就像把心底最隐秘的执念摆在阳光下,随人评判。而那个人,甚至都忘记了她的存在。
这三年,无伤的生活除了训练就是军事演习。
在经历了无数次魔鬼训练,接受了数不清的高强度的心理干预和非人的训练方式,尽管在逐步加大的压力下,他的心理防线曾被击溃,最终还是克服了那些干预,成功进入了特战队。
“无伤,队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和他一个宿舍的韩旭,拍拍正在整理行李的无伤。
韩旭是山东人,比无伤大五岁,有一双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睛,身高将近一米九,从小练游泳,拿过好几个游泳比赛冠军。
“应该是我的假批了吧。”无伤放下手里的东西,往外走。
韩旭咧着嘴笑,“这是你第一次休假,能修不少时间呢。记得跟队长多要几天!”
“欧了!”已经走出门的无伤,探头回来冲着韩旭做个手势,笑的春风得意。
没一会,无伤手里拿着一包东西回来了。
“批了多长时间?”韩旭急迫的问。
“看你急的。一个月!!”无伤露齿一笑。
韩旭兴奋的吹了一声口哨,“够意思!三年没回家了,这次回去好好和家里人聚聚。”
特战队选拔第一天见到无伤,韩旭就很喜欢这个勇敢坚毅的少年。他的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积极向上的力量和倔强到不肯低头的执拗,让人钦佩,如初春一支初生之竹,挺拔而清亮。无伤赋有天然的强大磁场,韩旭不自主的被他吸引,想靠近他,和他一起出生入死。
他们一起挺过了艰难严苛的选拔,彼此成为对方的支柱。
在一次次体能极限的考验和心理压力的摧折中,从陌生到默契,现在他们熟悉到仅仅一个眼神就能瞬间领会对方的心思。
“回去好好孝顺咱爸咱妈,在队里的事情该讲的讲,不该讲的不讲......。”没办法,韩旭已经习惯像个操心的老妈子一样,对无伤操碎了心,也不问问无伤是不是需要,反正他就要一厢情愿的这么做。
无伤继续收拾:“哪些该讲?哪些不该讲?指导员都已经专门给我讲了安全保密条例。”
“咱爸咱妈听了会心疼的--不该讲,听了开心的就是该讲的。”韩旭帮他把整理好的箱子扣好,放在门口,“别忘了把军官证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