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的惊呼如同惊雷炸响,打破了屋内短暂的宁静。
贺君泽脸色一变,一把推开房门,疾步朝老太爷的院子奔去。
许婉清紧随其后,心中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老太爷晕倒?
在这个节骨眼上?
她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赶到老太爷的院子,只见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乱成一锅粥。
贺君山和吴媚娘哭天抢地,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太爷已经驾鹤西去了。
许婉清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人的表情,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慌乱,唯独贺君山和吴媚娘,虽然哭得撕心裂肺,眼中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都让开!”贺君泽冲进人群,来到老太爷床边。
只见老太爷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呼吸微弱。
府医正在为他诊治,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怎么样了?”贺君泽焦急地问道。
府医摇了摇头,语气沉重:“老太爷脉象紊乱,像是中了毒……” “中毒?!”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贺君山和吴媚娘身上。
毕竟,之前他们就因为下毒的事情被许婉清揭穿,现在老太爷又中毒,很难不让人怀疑。
“老爷,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们对老太爷一片孝心,怎么可能会害他呢!”吴媚娘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贺君山也跟着叫屈,一口咬定自己是清白的。
许婉清冷眼旁观,心中冷笑。
演,接着演!
她倒要看看,这两人能装到什么时候。
她走到府医身边,轻声问道:“可查出是什么毒?”
府医擦了擦汗,低声道:“初步判断,像是……鹤顶红。”鹤顶红,剧毒无比,少量即可致人死亡。
老太爷虽是中毒,但剂量似乎并不大,这其中究竟有何玄机?
许婉清的目光扫过贺君山和吴媚娘,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二叔,二婶,你们说,这毒,是从哪儿来的呢?”
吴媚娘哭喊着:“少夫人,我们真的不知道啊!我们比谁都希望老太爷长命百岁!”
贺君山也附和道:“是啊,老太爷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二房也落不到好……”
许婉清没有理会他们的辩解,而是转身吩咐丫鬟:“去,把老太爷平日里用的茶杯、碗筷都拿过来,还有,厨房里最近的采买记录,也要一并拿来。”
丫鬟领命而去,贺君山和吴媚娘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许婉清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道:“真相,很快就会大白。”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不醒的老太爷突然咳嗽了两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虚弱地看向许婉清,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婉清……咳咳……我……我有话……要跟你说……”
老太爷虚弱地抓住许婉清的手,用气若游丝的声音说道:“婉清……是……是老二……他……咳咳……”一句话还没说完,又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随时都会一口气上不来。
贺君山见状,立马哭嚎起来:“爹!您可别冤枉孩儿啊!孩儿对您一片孝心,天地可鉴!”这演技,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许婉清轻拍着老太爷的后背,柔声安慰道:“老太爷,您先别着急,慢慢说,我们都听着呢。” 她眼神锐利地扫过贺君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老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
老太爷缓过一口气,继续说道:“他……他给我……下了……慢性毒药……咳咳……想要……慢慢……耗尽我的性命……”
“轰——”的一声,这消息如同炸弹一般在人群中炸开。
众人看向贺君山的目光充满了震惊和鄙夷。
好家伙,这可是大义灭亲啊!
简直是当代农夫与蛇的最佳诠释!
贺君山脸色惨白,指着老太爷哆哆嗦嗦地说:“爹!您……您胡说什么!孩儿怎么会……怎么会……”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 许婉清从丫鬟手中接过茶杯和碗筷,以及厨房的采买记录,一一呈现在众人面前。
“老太爷的茶杯和碗筷上都检测出了慢性毒药的残留,而厨房的采买记录也显示,二叔你最近购买了大量的这种毒药。”许婉清一字一句,如同法官宣读判决书一般,将贺君山钉在了耻辱柱上。
贺君山彻底慌了神,他指着吴媚娘,大声喊道:“是她!是她干的!跟我没关系!” 吴媚娘也傻眼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贺君山会在这个时候把她推出去当替罪羊。
“呵,二叔,你以为这种拙劣的戏码能骗过谁?” 许婉清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毒药是你和吴媚娘一起下的吗?”
贺君山和吴媚娘彻底瘫软在地,再也没有狡辩的余地。
贺君泽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五味杂陈。
他没想到,自己一直敬重的二叔,竟然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他看向许婉清,眼中充满了愧疚和心疼。
这个女人,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太多太多。
夜深人静,贺君泽来到许婉清的房间,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许婉清靠在他的怀里,感受到他的温暖,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心中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婉清,谢谢你。”贺君泽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傻瓜,说什么谢呢,我们是夫妻啊。”许婉清温柔地笑了笑。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第二天,贺君山的一些亲信,聚集在贺府门口,叫嚣着要见老太爷,要为贺君山讨回公道……
许婉清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这群乌合之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有些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她对身边的丫鬟说道:“去,把……”
许婉清轻笑一声,吩咐丫鬟:“去,把前几日二叔送来的那些‘孝敬’老太爷的补品拿出来,给大家伙儿瞧瞧。” 丫鬟很快便搬来了几个精致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