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魔女曼陀罗最理智的一次,这是魔女曼陀罗最疯狂的一次。
自她诞生之初,她并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在与曼陀罗的一次次接触之中,她察觉到那个与自己长相相同,性格却截然迥异的另一个自己所操纵的力量有着隐约的不同。
在翻找着这具身体的记忆知识,她又明白了何为魔法少女,何为魔女?
那时她隐约察觉到自己或许并非和那个呆呆的家伙是同类,彼此所拥有的力量虽然本质不同,但其中蕴含的规则却截然相反。
一个是秩序,一个是混沌。
那个呆呆的自己完全就是秩序的化身,那自己呢?
她低头看向掌心中凝聚出来的魔力,并不如那个呆子所使用的纯粹,其中似乎蕴含了许许多多的杂质,而那些杂质总是在有意无意的释放某种微弱的意志。
自己是魔女。
那一刻,她对于自我的认知有了定论。
从记忆中提取到的知识,让她明白,魔女和魔法少女是天生对立的,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按理来讲,每一位魔女生前都是魔法少女,魔法少女污染积累过多,便会堕落成魔女,可根据近段时间的观察,那个呆子没有堕落的迹象,性格呆板瘫和魔女相差十万八千里。
那么自己是如何诞生的呢?
记忆中的知识无法解答这个疑惑,她不明白,所以想要明白……
她开始频繁的接触另一个自己,那个呆呆的她,那个古板的她,那个对自己沉默寡言的她,每一次的接触都能感受到她身上迸发出的强烈抗拒,每一次的谈话激烈到都像是战前宣言。
数次接触,这加深了她心中对另一个自己古板的评价,同时也在心中默默给她取了个绰号,“呆子”。
呆子很讨厌,每一次自己去主动接触她,她都会沉默不语,像是在装高冷,无论自己说些什么,她总是装作一副没听见的样子,并且时时刻刻警惕着自己,就好像自己是某种危险存在一样。
不过也对,魔女对于魔法少女而言不就是危险对象吗?
她心中觉得暗自好笑,可又隐隐的觉得害怕。
是的,她开始害怕了,呆子的性格虽然让她很是诟病,可自己从来没有讨厌过她,更别说如记忆中所描绘的那样,见面就要不死不休,非取对方姓名不可,相反,她……
从诞生之初,从未有过害怕情绪的新生魔女,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那回荡在胸膛中的“害怕”。
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失去。
即使她自己也不清楚,那个呆子有没有将他视为很重要的人?
如果算是重要的人的话,重要到某种程度?
和她记忆中的妹妹相比,自己又能排在第几号?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从心中冒出而无法得到解答精神空间的日常太无聊了,满心问题的魔女觉得这样不是事。
与其天天心中隐隐担忧,坐立不安,不如立即行动,从实践中得出结果。
毕竟记忆里有一句话说的好,实践出真知嘛~
然后她就开始疯狂的“作”,频繁的去接触,频繁的交流,频繁的用记忆中敏感的词汇去刺激,从不同的方面表露出包括,但不限于:
自己要夺取这个身体,要吃掉她的灵魂,掌握这具身体后要杀死所有魔法少女,要摧毁魔法王庭,要“老师”当她端茶递水的女仆,要将女王从王座上脱下来打屁股……
总而言之,就是在呆子的雷区里蹦迪。
她心里计划着,只要呆子因为自己的话语而流露出哪怕一丁点的杀意,那她就立马使出全力,夺取这具身体的控制权,将“呆子”的意识永远的禁锢在精神空间的深处,自己来做这个曼陀罗……
可事实是,无论自己说出多么过分的话语,无论自己怎么去刺激呆子,除了惹她生气,不理自己,严加看管自己以外,她真的从来没有展现出要杀自己的想法。
除了第一次接触时,呆子察觉到自己身上魔女的气息,本能的压制和警惕,更多的时候,她面对自己总是缄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