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蛾皱眉,他是个货真价实的成熟男人,也是在咒术界生长几十年的咒术师,但他有着绝对真挚的情感,甘愿在学校任职而非凭一级咒术师的实力上升。他明白这件事非同小可,高层中绝对有人带来假消息,目的就是五条悟这个人。
五条家百年一遇的天才六眼,同样是个年轻的桀骜不驯的极具实力的准一级咒术师。
“有人在针对你,五条。”高大沉稳的男人忍不住叹息着说,“你刚刚入学,一定有人等不及想要确认一下了。”
“确认我的实力吗?”五条悟“哼”了一声,说话又冷又狂,“我可是最强的!”
“那些皱巴巴的老头子也不知道在担心些什么。看来是怕死怕得厉害。”
“至于一之濑彻……”夜蛾仔细斟酌了一下,继续说:“我并没有非常详细地上报,毕竟他自己都不了解自己的术式,而且本身性格似乎不够强硬,半推半就地成为了准咒术师,我有点担心上面的想法,就当做临时发现的平民咒术师,就和杰一样,申请了东京咒高的监护。”
五条悟也说不上什么感觉,撇撇嘴说:“嘛~很周到嘛,他这样的准咒术师,总比一个人落在外面要好。”
“悟,你现在最好低调一点,这些话可别传到他们的耳朵里,让他们又给你找不痛快。”夜蛾冷静看他一眼,“你现在还是个学生,本来这半年是我为你们争取到的‘完全学习时间’——在高专这段时间最好还是安安生生地。”
“老子可从没怕过谁!”五条悟冷脸说道,对这些阴谋诡计极不耐烦,抬腿就要离开。
五条悟一个闪现蹿没影,“你好烦啊夜蛾“老师”——去找你的好学生夏油念经吧!我还没吃晚饭呢先走了!”
夜蛾无奈叹气,慢慢踱步也离开高专大门。
橙黄太阳半挂天空,山林重归宁静。
几近落日时,一之濑彻被送到家门口,乖乖告别穿着很正式、办事很靠谱的辅助监督,回到家里空荡荡的大公寓。
公寓整体是整洁又温馨的田园风格,以鹅黄色和浅绿为主色调,木质家具和墙上大大小小的画框也是富有格调和温柔气息。父母离世后他一直努力保持这个样子,每日无事可做就打扫卫生。
他细细打量了周围,鼻子一酸,眼眶刹那间变得红红的,又有些想哭,这次他没憋着,“呜呜呜”地哭出来,嘴唇红红的,眼泪大泡大泡地落下。
一边哭一边用着防尘罩把沙发、茶几等和父母房间的所有东西罩了起来,一切收拾完后还在小声地抽泣着。
他哭起来不怎么出声音,所以喉咙还好。但他还是提了一壶水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空间愈显空旷,心中悲伤喷涌,哭地认真。想一想妈妈曾经说过的话,告诉他见到怪物就当做没看见走开,又想一想爸爸告诉他彻彻宝贝没有骗人,他永远相信彻……想着幼时被孤立,长大后孤孤单单不敢交朋友……
他哭得很投入,几乎是哭完了前两个月间没哭够的量,彻底接受了父母的离世,接受了十五年间与所有人格格不入的、胆小又敏感的自己。
最后他哭停了,叫了个外卖,等外卖的时候又发了会呆,想着自己的以后。
他本人性格不够强硬果决,是被人推着走的性格。步入咒术界除了有本人的意愿,还有五条悟间接的推波助澜,全程彻都是被五条悟带着跑。仅仅半天时间,彻的后半生似乎都被决定了。
此时他有些犹豫,眼眶、鼻头都红红地,想着夜蛾之前给他进行的详细科普,说咒术界站在世界的另一面,危险频生,危机四伏。五条悟说他咒力显眼,吸引咒灵。小时候的同学说他虚幻游离难以相处……
唉,彻在床上滚了一下,皱着鼻子叹了一口气。他想不到很深的地方,明明知道自己站在一个很重要的选择局面,也在很努力思考对自己有利的事,却很难分析彻底,做出决定。
客厅那边传来声响,门铃“叮叮”响了两声,有清亮的男声隐约响起——
“你好——是您点的餐吗?”
彻闻言,揉了揉眼睛,穿着拖鞋来开门,就开了一个小缝,垂着眼睛向外卖员问好,一只手扶着门,一只手伸出去接外卖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