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恕和庭芳出得门来，庭芳道：“忠恕哥哥，咱们去看看小豹子吧。二伯搞了点肉末，它们吃得可香了，好像比那天又长大不少。对了，我的马也过来了，就拴在石围那儿。”忠恕听到史胡子果然给小豹子喂食，这才放下一桩心事。

刚出寺门，正好遇到老阿挑水回来，看到忠恕，老阿放下担子，问他要去哪里，忠恕说要去石围子看马，又给庭芳介绍三伯，庭芳忙打招呼，老阿点点头，挑起担子进寺了。庭芳问：“你们说的像幽州话，我一句也听不懂，三伯是哪里人？”忠恕摇摇头：“他是突厥人。”庭芳眼睛睁得老大：“你会讲突厥话？”忠恕道：“三伯不会讲汉话，我跟着他学了一些突厥话。”庭芳问：“二伯的汉话讲得那么好，他是中原人吗？”忠恕道：“二伯说自己是康国人，大伯说他与安道长一样，都是胡人，可我从没听过他们讲胡话。”安道长是周君内的徒弟安仲期，庭芳笑道：“只有烧糊涂了才讲胡话，你只要在雪地里站半天，也就会说胡话了。”忠恕忍不住笑了起来，寺里的道长都一本正经地，从不讲这些玩笑话，只有二伯偶尔逗弄他，但史胡子的玩笑，哪有庭芳讲得好听？

两只小豹子果然比前日精神许多，虽然还是站立不稳，但眼睛已经能与你对视，庭芳跳进石围，抱起它们逗弄，忠恕看着两只憨态可掬的小豹子，实在不能把它们与那凶恶的母豹联系起来。

庭芳逗弄了一会小豹，跳出石围，拉着忠恕道：“走，看看我的马去。”忠恕早看到在百步之外拴着两匹白色大马，来到近前，只见这两匹马高大矫健，神俊无比，浑身雪白，一根杂毛都挑不出来。二马见到庭芳，嘶叫两声，抖了抖蹄子想靠过来，庭芳上前搂着两马的头，和它们贴着脸，嘴里喃喃道：“大白乖！小白乖！”两马和她擦蹭着脸，显得无比温馨。

庭芳向忠恕招招手，道：“忠恕哥哥，你也摸摸它们，它们可懂事了，能听懂人话，等爹爹过来，我们就去飞一会。”忠恕不解：“它们是会飞的仙马？”庭芳笑了起来：“呵呵，你见过仙马？”忠恕摇摇头：“《山海经》里讲周穆王有八匹仙马，拉着车在天上飞。”庭芳笑得更响：“周穆王是仙人吗？他也姓周？是不是我们家的祖先？”忠恕听出她有嘲弄意味，脸一下子红了，庭芳马上止住笑，道：“它们是我爹爹从高原换回来的大宛马，跑起来可快了，就跟闪电一样，骑在上面，就像在飞。等爹爹办完事，给它们配上鞍，我教你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