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书微哦了一声，本来想在路口变道，但看到右方来车，一时紧张，又开到了左车道上。

裴祈淮淡定的声音立即在她的耳畔响起。

“没事，现在变道也没问题。”

向书微的心思镇定了些，看了看后车镜，确认无车后，准备变道。

裴祈淮留意着向书微的动作，车头已经偏转，但她还是没有察觉。裴祈淮挑眉，无奈再次出声提醒道：

“打转向灯。”

“哦。”

咔哒一声。

裴祈淮闭眼，出声。

“右转向灯，向书微——”

接下来的路换成裴祈淮开，向书微无颜再见裴祈淮，主动地灰溜溜地从驾驶座下来，就坐到了后座。

两人顺利赶到机场，行李箱还是裴祈淮推着，向书微自己背了个小包，到了头等舱，自然是一起的座位。

向书微靠窗坐，习惯性地看了看窗外的风景，这趟航班她坐过多少次啊，都感觉这个机型，窗外的风景，都变得熟悉了。但这次，扭过头的时候，看到的不是空空荡荡的位置又或是一张极为陌生的男人的脸，笑着说美女加个微信，而她说——

“我是去找我男朋友的，要不落地了你问问他。”

这一次，转头，就是——

男朋友。

向书微没忍住发自内心地但在裴祈淮看来毫无征兆地笑出了声。

“干吗？”

向书微眼睛亮亮，扭头难为情地看着窗外，矢口否认。

“不干吗，笑一下也不行吗。”

裴祈淮也只是奇怪一瞬，随即抛之脑后。

向书微就是这样的人，脑子里有很多鬼马星空的想法，会突然地笑，突然地皱眉，突然地不高兴，突然地生气，和她谈恋爱的那几年，裴祈淮早已习以为常。

只是，现在，他们不是在谈恋爱了。

裴祈淮的心咯噔一声，眉头微皱，转头看向书微，她的长发被她放到了一边，留给他一截白皙的脖子，衣领处还有点红。

前天的，但今天还没消？

他有那么用力吗。

裴祈淮思索也思索不出个所以然，明明有点冒火她那么自在，好像在她那，他们不是前任的久别重逢，她自在得像在对待朋友，他明明不高兴这件事。

但多看几眼她，看见她脖子上留下的他的罪孽，那股不快乖顺无比地消失得一干二净。

“帅哥。”

半晌，向书微骤然出声，扭过头，用两颗被星空点缀的眼珠，直勾勾地看着裴祈淮。

“干吗？”

又演哪一出？她搞不搞得清情况，他们现在不是在谈恋爱，他可不会配合她。

“能加个微信吗？”

她笑得像朵太阳花，双手可怜兮兮地张开，捧在胸前。裴祈淮一瞬幻视向书微当初刚刚追他的时候，那副明媚热情的模样。

他如当时那样回答。

“不行。”

“我有女朋友了。“

向书微一怔，眼底翻涌着一层很浅的水汽，但明艳的笑容没有丝毫的改变。

“骗人，你不知道你很有名吗，裴状元。”

“你没有女朋友，是个人都知道。”

“不过，我也不介意你今后都说有啦，毕竟——”

向书微大大方方地露出八颗牙大笑，脸颊的酒窝明显无比，声音娇俏鲜活。

“现在她出现了。”

……

两人将故事重演后，默契地都没有再说话，闭眼假寐的闭眼假寐，扭头看窗外风景的看窗外风景。

默契地想到从前，也会默契地想到结尾。

这风景她看过多少遍，还要装模作样地欣赏。

如果在她身边都睡不好，那这世上就没有能治他的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