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向书微的身边，靠近她的那只手，插进兜里，以防被她牵。裴祈淮低眸，视线落在向书微的头顶，简短道：

“走。”

向书微点头，看了看身侧的裴祈淮，思索了几秒，他因为插兜曲起的胳膊肘，正好够她搭搭手。

像从前一样，向书微心思一动，边跟上裴祈淮的脚步，边瞅准时机，一气呵成地挽上他的胳膊。

不到两秒，裴祈淮的脚步猛的停住，低头看向书微，眉头微拧，看看她的眼睛，再看看他们挽在一起的手，语气有点冷。

“干什么，我是你男朋友？”

向书微微微抿唇，两颗眼珠子，像小鹿般无辜地眨巴了两下，挽住裴祈淮的胳膊的手求情似的捏了捏他的手臂内侧的肉，语速拖慢，像极了撒娇。

“那我们那个关系也不能明面上说出来吧……

那在外面就当是，男女朋友了。还能——”

向书微顿了顿，眼珠子无辜又贴心地四处瞟了瞟，微微上扬的尾音里透着点聪明劲。

“避免不必要的搭讪，对双方，都有益。”

半晌，裴祈淮眯了眯眼，转头看看周围，才低下头，勉强勾了下唇，拖着的语调有点儿为难。

“行吧。”

向书微如释重负，默默收紧挽住裴祈淮胳膊的手，生怕他反悔。觉察到她的动作，男人的眸子染上一层很淡的笑意，好心情地降低步频，配合向书微没走几步就要停下，演绎一下的惊奇赞叹。

也不知道她脑子里又心血来潮地想了些什么。再陌生再新奇，她见过的世面又不少，京禾市的新鲜事比明海城只多不少。

“诶，那个建筑是明海的城市吉祥物吗？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实里见到。”

向小姐也拿明海发生的事练习写过新闻稿，而且以前谈恋爱的时候，她也缠着他，问过一些明海的事情。

向书微早就知道明海的城市吉祥物。那吉祥物又没什么新奇的地方，实物比照片更不能细究，丑得没边。

裴祈淮不知道向书微的脑子里又给自己套了什么人设和故事背景，来让这段路程显得更有趣。

一个涉世未深的对什么都好奇的单纯女大学生？

还是什么，裴祈淮猜不到。

以往的话裴祈淮可能瞎蒙也会说几个，来配合向书微的心血来潮，但现在——

他又不是她的男朋友。

他配合干吗？

“那个是什么啊裴祈淮？”

向书微的语气很软，还带着好奇的欢喜。

裴祈淮顺着向书微的视线看过去，唇角扯了一下，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狭长的眼尾上挑，拖着散漫的语调。

“不知道那是什么？”

“不知道啊。”向书微装傻充愣。

那是一个摄影展，两个月前结束后还有些摆设放在那，在广场上放置，有些突兀，难免吸引人注意。

向书微“第一次”来当然不知道。

其实两个月前她来过明海，借着看展的名头纵容自己想来见裴祈淮的念头，虽然——不是那种真的见到。

裴祈淮没有要领着向书微走过去细看的打算，带着她加快脚步走向商场门口，边走边腔调懒散道：

“已经不喜欢了，这么快？”

在两人抬手穿过门帘的瞬间，门帘的碰撞和商场里面传来的音乐声，把裴祈淮的音量压低几分，他的情绪很淡。

“看来向小姐对什么都不长情。”

“这不是你以前最喜欢一个摄影展吗？上个月还在京禾展出了一遍。你应该去了吧，没去也应该在网上看到过有关报道吧。

他们不同城市展出的布景，都是一样的，你认不出来吗？

向小姐还真的是，什么都拿的起放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