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祈淮掰下一瓣，大脑运转着，在想另一件事。

向书微，有点儿不一样了。

喜欢的东西没变，讨厌的东西没变，但其他的地方变了。

以前的向书微，在恋爱中，不会道歉的人，甚至强词夺理。

不会说“错了”。

裴祈淮把第三瓣橘子递到向书微的唇边，极其自然地用指腹蹭了蹭她唇角溢出的橘子汁。

……

“有点不甜……”

“刚怎么不说，还都吃完了。”

因为气氛太好了，她不想打破。

向书微什么都没说，装醉地靠在裴祈淮的胳膊上，闭眼，不禁想：

酒还真的是个好东西。

他们都喝多了是不是，好像坐着时光机回到了过去——她跟以前那样耍赖撒娇，他跟以前那样耐心温柔。

……

离开之前，向书微先去了趟卫生间。看着镜子里视线清明的自己，无奈地勾唇浅笑，不甚明显地补了个口红，她才朝外走去。

“诶，是向书微学姐吗？”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讶异的女声，向书微转身，看见一张陌生的脸。

看出向书微脸上的疑惑，女生主动介绍道：

“我也是京大毕业的，比学姐小一届，以前学姐和……”

女生顿了顿，才神色略微纠结地继续道：

“在学校论坛上，我还写过你们的cp文，不过后来听说，你们毕业就分手了，但一直也没有听到过确切的回答……”

“毕竟你们两个当事人都没有正面回答过，所以，所以……”

女生有点尴尬但明显不想轻易放弃的，站在原地，硬着头皮说完。

“作为一个cp粉，我很想知道，学姐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吗？”

……

向书微眉梢挂的浅笑收敛，发自内心地由衷道：

“谢谢你，坚持了那么久的对我们的美好祝愿，所以……”

“你可以看看站在那边的男人，是谁。”

……

“朋友吗？”

笔直的走廊，向书微停下，和人说话的情况，裴祈淮当然能看得一清二楚。

“嗯，是朋友。”

在此之前，素未谋面的，却不惜对他们投以最好祝福的朋友。

……

裴祈淮事先叫了代驾，两个人一起坐在后排，向书微继续维持着自己半醉不醉的人设，歪头靠在裴祈淮的肩膀上，装作不经意地把手掌叠在男人的手背上。

裴祈淮的双眸紧闭，眉头微皱，似乎真的被酒精折腾得不轻。

两人到家，向书微进了次卧不到两分钟，就穿着一条单薄的睡裙，敲响了裴祈淮的房门。

在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向书微就整个人扑在了裴祈淮的身上，动作迅速地抬手压下他的脖子，垫脚去吻他。

两分钟后，主卧的房门被男人一脚踹到合上。

……

暴雨轰然降临，雷声一阵又一阵，附和着强烈的心跳声。

“放松……”

向书微眼尾溢出泪花，脸颊的红晕不是因为酒精上头，却是有力的掩护。

她的声音，轻微颤动，

“已经放松了，是你太……唔……”

向书微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的余地。

抓紧裴祈淮的背肌，猛烈的暴雨倾然而下，他们竭尽全力地纠缠。

向书微认真地想——

她和裴祈淮，不能就到这。

她和裴祈淮，就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