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民一听温州,仔细想了想,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温州?温州是哪?远不远?”赵二民反问。
“远。坐火车得好几天吧。”
赵胜利也不知道去温州到底要几天,因为他也没有去过。
按现在的高铁,飞机,一天肯定到了,但是在1982年,他不知道。
“胜利,温州好赚钱?”赵银柱听着两人说话,一直没吭声。
“我是听人说的,我也不知道。去看看吧,人挪活嘛。”赵胜利其实也不知道温州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他只知道温州是改开后最先富起来的地方。
“要我说,到哪都一样。你在家,咱俩人好好干,有个两三年,咱也能过的不错。”赵银柱内心不赞成赵胜利出远门,因为远处充满未知,未知使人恐惧。
“这是个好机会,不能浪费。我出去看看,如果赚不到钱,我就在家跟你踏踏实实干。”
夜里,躺在自己炕上,赵胜利开始思考出门的细节。
要准备什么东西,钱,全国粮票,介绍信,真是麻烦。
还要计算一下开销,车票怎么也得二三十,一天吃饭住店也得两三块,自己手里也就七十来块钱,再去家里拿点,应该能坚持到温州。
不过,到那做什么呢?
赵胜利翻来覆去,越想越觉得这事难度还不小。
如果不是今天的事情刺激到自己,赵胜利可能迈不出这一步,人有时候就是被逼出来的。
第二天吃过早饭,赵胜利正式跟家里说这个事。
“妈,我准备过几天出趟门。”
“胜利,你真要去那个什么温州?我还以为你昨天喝多了瞎说的呢。”赵银柱皱了皱眉头。
“温州?温州是哪?离郑州远不远?去那干啥?”周秀娥问道。
“我也不知道在哪,人家说在南方。”赵银柱答了一句。
“南方?胜利,你去那干啥?”周秀娥不解。
“妈。我出去看看,有什么赚钱的门路。在家赚不到钱。”
“你们卖家具,出去做木匠活,这还不行?一年下来能攒一百多块钱呢。这还不行?以前生产队的时候,还欠人家钱呢。”周秀娥觉得,除了开销,能攒一百多块,已经非常满意。
“妈。是比以前强,但是太慢。昨天,晓娟二姑带了个人来,人家说给五百块钱彩礼。我看晓娟爹没准动心了。这要是后面闹起来,都难看。我得抓紧多赚点钱。”
“哎。你当初就不应该……,哎。”周秀娥连连叹气。
“我想出去做点小生意,我这还有七十块钱。妈,你能不能给我凑点。没有也没事,我这些钱也够我出门。”赵胜利鼓起勇气说道。
“穷家富路的。我们在家怎么都好说,家里还有一百二十块钱,你都拿上吧。”赵银柱连连吸烟,准备拿出自己所有积蓄。
“爹,放心吧。我肯定把钱赚回来。”
“胜利。要不,我跟你一块出去,咱们还有个照应。我有这个手艺,到外面也能找个活,咱不至于坐吃山空。”
赵胜利颇有点感动,他其实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这。你跟我一块去?”
“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嘛。我年轻时候,也出过门,不会扯你后腿的。”
“行,爹。那我去找支书开介绍信。”
“行。那我去粮站换点全国粮票。你说啥时候走,咱就走。”
周秀娥担心的看着两人,不知所措。
赵胜利直接去大队部,看到没看到叶善文,问了一下,说可能在他儿子家。
在叶大庆的供销社,赵胜利终于看到叶善文。
“大伯,大哥。”赵胜利脸上带着微笑:“来,抽个烟。”
“胜利?咋?你找我有事?”村支书叶善文接过赵胜利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