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照顾好你自己,照顾好孩子。等我。”
驴车慢慢悠悠上了县道。
赵胜利心里有说不出的一种激情。
改开,给中国注入了前所未有的活力。
重生前,自己就是在酒厂上班,跟牛兰兰结婚后,后面酒厂也被承包出去。
牛乡长托关系把自己调到文化馆,每天喝茶看报开会,日子倒也清闲。
只是这一辈子,等于虚度。
现在,不单单为了自己家里过的好一点,自己也要过的更精彩一些。
县里的长途汽车站,破破烂烂。
每天就一班去郑州的车。
售票口集满了各种各样的人,从着装就能看出来,谁是干部,谁是工人,谁是农民。
服装颜色以黑蓝灰,军装色为主。
赵胜利知道南方可能暖和一点,没穿太多。
出门后,很多人都是看菜下菜碟。
他穿着自己订婚时候的中山装,皮鞋。
看着像个工人。
“同志,到郑州。两个人。”赵胜利朝窗口里面大声喊。
“一共六块四毛八。”
赵胜利递过去一张大团结。
一会扔出来两张车票和几张零钱。
赵胜利抬头一看,一辆黄河牌长途车正停在不远处,车身满是灰尘,油漆已经斑驳脱落,仿佛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
这玩意不会坏到路上吧。
两人把四个大包提到车前。
有人在车顶上整理行李,摆的满满当当。
安置好行李,就要赶紧进去抢座,去晚了只能在过道挤着。
还好两人来的比较早,还有座位。
座位上包裹的人造革,早已磨的破破烂烂,跟坐板凳差不多。
一直等了两个多小时,这辆车才慢慢悠悠驶出汽车站。
车里已经挤的水泄不通。
赵胜利看向窗外,一片萧瑟。
没有高楼大厦,没有车水马龙。
在路边偶尔可以看到一辆驴车,或几个行人。
一辆212过去,就是非常稀罕的东西。
“胜利,今天能买上火车票吗?”赵银柱显然有些紧张。
“不知道。我也没买过,买不到我们就在火车站凑合一晚上。”
赵胜利心里也没底。
颠颠簸簸,行了五个多小时,这车终于要进站了。
郑州,在北方也算是数得着的大城市之一。
赵胜利看到之后,感觉还不如现在的县城发达。
整个城市都是灰色的色调,路上的自行车倒是不少。
不过路人的着装,依然朴素,几乎看不到鲜艳的颜色。
郑州汽车站的大巴车,停了有几十辆。
熙熙攘攘的人,从不同的车里钻出来。
赵胜利下车先伸了几个懒腰,感觉这腰都要断了。
两人拿好行李,随着人群走出汽车站。
“同志,火车站怎么走?”赵胜利问了一个带红袖章的工作人员。
那人指了一个方向,并没有说话。
“谢谢。”
汽车站距离火车站,倒是挺近。
一般城市都是这么设计的。
郑州火车站是北方第一大枢纽,看着站外密密的人群,赵胜利没有了害怕。
这么多人,都是出来做生意,开会,在家就是自己吓自己。
清华北大,不如胆子大。
在那个刚刚开放的时候,胆子大就是最重要的。
只要你敢出门,外面有输不清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