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晓娟在家咋样。
在上海郊区农村,赵胜利把带的这点东西,基本上都卖完了。
最后他想带点东西给家里,都舍不得卖了。
把钱全部换成整钱,不到一千五百块。
这等于自己上班四五年的收入。
他在贴身衣服上,用一块布把钱都缝上去,到家以后再拆。
这件衣服,路上不脱,应该比较安全。
赵银柱在家具厂干的挺好,因为他是带着目的的。
跟工友处的都很大方,平时抽烟喝酒都是他掏钱。
只要不懂的地方,赵银柱就仔细问,再加上上手操作,基本上摸个七七八八。
这些电动木匠工具,也都学会使用,是比人工快几十倍。
锯一块木头,也就半分钟。
这个家具厂主要产品都是卖到SH市区,所以无论设计,样式,颜色款式,那都是全国最先进的。
一个月七十多块钱的工资,赵银柱真有点舍不得辞职。
不过离家这么长时间,他也想回去看看。
老板再三挽留,赵银柱说要回去种地,家里不让脱产时间太长,等后面还来。
看到赵银柱去意已决,老板没办法,只能把工资给他结了。
赵银柱拿着赵胜利留给自己的二十块钱,再加上发了一百五,也快两百块钱了。
接下来就是买东西,什么抹脸油,尼龙袜,大白兔奶糖,赵胜利看到什么买什么。
一千多块钱在兜里揣着,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大款。
他还花了120,买了一块上海表,不能看时间有时候挺耽误事。
赵银柱看到赵胜利买东西跟不要钱一样,不知道他兜里还能剩下几个。
“胜利,你这俩月都干啥了?挣到钱没有,不够花我这里还有。”赵银柱担心道。
“没事,爹。我去温州卖纽扣,赚了点钱,还够花。”
这次在火车上,赵胜利第一次走进餐车,买了一荤一素两个菜,两碗米饭。
两个人坐在宽敞干净的餐车,一边吃晚饭,一边看着窗外。
这外面的赚钱机会,就是多。
不过自己也不能常年在外面跑,还是想办法回双喜村搞点事情。
卖花椒是个方向,只是这玩意容易被抓,抓住以后可能会有点麻烦。
第二就是开个家具加工厂,做点简单家具在本地卖。如果能做出那种高端的,卖到郑州也不是不可能。
在他们当地,还都是国营工厂,没听说工人办厂的,政策阻力肯定小不了。
这就是机会,别人都不敢弄,自己弄,那市场都是自己的。
赵胜利想起那个十八岁的纽扣厂厂长,真是佩服。
火车越往北走,窗外的景致越差,好歹现在树叶都绿了,麦田也绿了,看着还有点生机。
看惯了上海的灯红酒绿,再看郑州,就有点不入眼。
从郑州坐车,再到青云县城,就跟流放差不多。
就这破地方,自己为了能来这,居然做出那么多对不起晓娟的事情。
想到这里,赵胜利归心似箭。
从长途汽车上下来,两人有点抓瞎。
这几十里路,不能走回去。
他们一边拦着路上的拖拉机,驴车,一边问。
几支香烟过去,一般顺路的都会捎上一段。
好在这时候天已经暖和,坐在驴车上晃晃悠悠,倒也惬意。
离家还有十几里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不过回家的心情让人激动。
“妈,开门。我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