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壮一听女儿要给自己说媒,脸刷地一下又红了,那憨厚老实的模样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桃花见了,笑得更欢了:“爹,您就别难为情了,放一百个心。等我有空,就去闫凤阿姨那儿探探口风,保准把事儿给您办得妥妥当当。”
闫凤在丁大壮的食品加工厂里一待就是好些年。
多数时候,她都住在厂里那间小小的宿舍。白日里,她像个不知疲倦的陀螺,在工厂车间忙碌打转;稍有空闲,就赶忙跑去丁大壮的住处,洗衣做饭,把里里外外操持得井井有条。
岁月悠悠而过,闫凤对丁大壮的认知,也如陈酿一般,愈发醇厚。
丁大壮虽身有残疾,却似一块质朴无华的璞玉,那憨厚老实的模样,从里到外透着实诚劲儿,和他相处,就像依偎着一堵厚实温暖的墙,心里格外踏实安稳。
闫凤在往昔的感情里,仿若在荒漠中独行,从未真正拥有过爱人的真心相待。那些年,她满心热忱地付出,却只收获了无尽的失落与苦涩。
然而,与丁大壮相伴的日子,如涓涓细流,悄然滋润了她干涸的心田,让她真切地触碰到了温暖与体贴的模样。有时,思绪飘飞之际,她会暗自思忖,若有朝一日,要从丁大壮的生活里剥离,自己的世界恐怕会瞬间崩塌,不知该何去何从。
可她也深知,这份情愫只能如种子深埋地下,绝不能破土而出,任其肆意生长蔓延。
这日,桃花轻叩闫凤宿舍的门,而后径直走入,将话匣子打开,把来意一五一十地挑明。
闫凤仿若被一道惊雷击中,整个人瞬间呆立原地,双眼圆睁,嘴巴微张,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手脚都不知该如何安放,只是愣愣地站着,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桃花坐在闫凤对面,满心期待着能看到闫凤脸上浮现出惊喜,或是少女般羞赧的神情,可映入眼帘的,却是闫凤那写满震惊的面容,细细看去,震惊之中似乎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害怕。
桃花不禁微微一怔,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惊讶之感。
“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我会错了意?闫凤阿姨对父亲难道真的没有那种心思?”桃花心中暗自思忖,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可不能啊,平日里闫凤阿姨和父亲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关切的眼神、贴心的照料,我都看在眼里,那分明就是对父亲有着深厚情谊的表现啊。”
桃花的眼神里满是疑惑,她实在想不通,为何自己不过是将这层窗户纸捅破,闫凤阿姨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
桃花轻咬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开口问道:“闫凤阿姨,您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说错话了?我以为……我以为您和我父亲……”
闫凤听到桃花的声音,像是突然回过神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可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说道:“桃花啊,阿姨没事,只是你这突然说出来,阿姨有点没准备好。”
桃花看着闫凤,心里的疑惑不但没有消散,反而更加浓重了,她总觉得闫凤阿姨的反应背后肯定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