滁州望月楼。
原横涧山大当家,元义兵元帅,如今大明军副统领缪大亨和心腹也是本家侄子缪忠、缪诚,三人喝着闷酒。
缪大亨被戚详挟持来到滁州以后,虽说被任命为仅次于孙恺的副统领,但缪大亨很清楚,他这个副统领屁都不算,相当于直接被剥夺掉了兵权,来日随便找个由头,便能让他滚出大明军。
现在原缪大亨的人马被五百大明军卒强训,新兵营里以殷博为首的执法人员整日跟游魂似的,发现一点小毛病,就得挨军棍,挨鞭子。
百来个弟兄实在受不了大明军的严苛军规,最终申请离开了大明军,缪忠、缪诚便是其二。
孙恺规定,新兵营三个月集训,受不了的可以滚蛋,三个月过后,那是逃兵,逃兵……杀无赦!
或许孙恺特意交代过,因此缪大亨倒是没受过军法的苦头,不过看得出来,除了新兵营里的新兵外,谁都没把他缪大亨当回事。
自己原本好歹也是统领两万山贼的元帅,而今却落到个被无视的下场,缪大亨的心情可想而知有多恶劣。
然而身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孙恺看起来满面阳光的,然而这厮敢造反,敢亲自率军冲杀元军骑阵,据说当初在濠州还带兵伏击过元军悍将彻里不花。
这样的人能是善茬,估计鬼都不信。
所以缪大亨尽管憋闷,也不敢大放厥词,只不过隔三差五出来,找自己两个侄子喝酒,排解郁闷。
缪忠哼声道:“孙贼就没把咱们当人,叔,你受这鸟气做甚,不如走人,咱回去照样拉出上万人来。”
缪诚附和道:“哥说的没错,叔这副统领能调动一兵一卒不,我看三个月以后,孙恺就会找个由头撵叔走人。”
“叔,没啥好犹豫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就凭叔在县里的威望,只要振臂一呼,叔还是大元的义兵元帅,到时候大元来伐滁州,叔可为先锋,劝说山里弟兄倒戈,那便是大元的大功臣,何苦受这窝囊气。”
缪大亨眼神一动,缪忠这话可算是说到他心里面去了。
孙恺本部不过区区四千人马,现在的大明军有一万八都是横涧山的弟兄,来日大元兵临城下,他若阵前劝降,横涧山的弟兄若是开城降元,自己岂不是大功一件。
缪诚皱眉道:“叔,我觉得孙恺有秘密,新兵营每两到三天供应一顿肉食,那可是两万人呐,每两三天得宰多少牲口,孙恺哪来那么多银子,就算他银子多,也买不到这么多牲口吧。”
缪大亨嗯了声,不止如此,新兵营吃的还不是粟米,而是雪白的稻米和白面,还每顿都让人吃饱,这得多少粮食,照这么个吃法,滁州一座城都未必能供应的起。
为了释疑,缪大亨特意询问过,得到的答案是……孙大统领是神仙临凡,吃食都是天上供应……
缪大亨只想吐说这话的执法员一口浓痰。
尼玛……把他当傻子唬捏。
“乱世已至,手里的兵才是说话的资本,叔被孙贼偷袭,迫不得已只能将两万大军拱手让出,此仇不共戴天!”缪大亨说完这话,饮尽杯中酒,将酒杯朝桌子上狠狠一磕。
“叔有什么打算?”缪忠问道。
缪大亨眼神呆滞,能有什么打算,他这个副统领说出去就是个笑话,如今的滁州谁敢反抗孙恺,真敢在新兵营鼓动哗变,他估计能被剁碎了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