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华清月也盯着那篇文章看,笔墨横姿、劲挺、一看就是没少练习:
“黎哥哥的字,比我在书肆中见到的临摹贴还要好。”
见她和以往那些姑娘看到字帖反应如出一辙,陆黎得心应手地提笔在空白处写了一个清字,他有心在华清月面前表现。
华清月看得认真,陆黎更是来了兴趣,从身后拿了一本帖子,“我瞧着妹妹喜欢,这是我之前写的诗词,清月妹妹要是不嫌弃,有空的时候临摹,长此以往,便也能达到我这种境界。”
华清月没犹豫,伸手接过,仰起脸,如雾丝般的明亮眸子直直盯着面前之人,道:“那我以后有不懂的可以来问黎哥哥吗?”
“当然,清月妹妹何时不懂,只管差人来问即可,要是我不在府中,你将不懂的地方写信告诉门房让他送给我也行。”
“如此,清月就先谢过黎哥哥了。”
她边说边看向外面,“我就不耽搁黎哥哥学习了,先告辞。”
她福身,说完就准备离开。
陆黎见她要走,忙着急地喊住她,“清月妹妹,你先等会。”
他说完这句,在柜子里面拿了一个暗红盒子,“昨日见到清月妹妹,来去都匆忙,今日清月妹妹又给我送来如此可口的莲子冻,这白玉兰花簪,我瞧着衬你的肤色,还希望清月妹妹不要嫌弃。”
送给我?
华清月疑惑地看着他,“可是黎哥哥已经送给我字帖了,清月哪敢妄想更多。”
陆黎坚持往前递了递:“这是见面礼,我听说知宁送的你都收了,这可是我的一片心意,你就收着吧。”
这次,华清月没说什么了。
陆黎看似有松动,嘴角轻勾。
“当然,来,我帮你戴上。”
谁知,华清月几乎是本能地想要闪躲。
陆黎手放在空中扑了个空,尴尬地吸了吸鼻子,“是我唐突了。”
“不唐突的。”她着急解释,“我只是没预料到黎哥哥会亲自给我戴,黎哥哥这双握笔的手,清月哪敢造次。”
听到此言,陆黎笑意渐渐扩大。
华清月拿过他手上的簪子,局促地行礼:“谢谢黎哥哥,清月就先走了。”
说完,将簪子轻轻放在怀里,小跑着出去。
等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内,陆黎才收回目光,看着刚刚她因为拿簪子,温热的手触摸过的地方,久久没有移开,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知宁从朝晖堂回来,就看见从前方离去的华清月,恨恨地看着她的背影,都怪这个女人,害得她母亲又被二婶奚落,还惹得三哥哥和母亲起嫌隙。
..........。
勤务院,飞九从外面端了一碗莲子冻进来,进来后随意放在案桌上的边角处。
“主子,您预料得丝毫不差,我们放出风声,说有百姓在梁源发现了矿洞,定王府幕僚果然找了一个理由出城了,我们的人都跟在后面,只等着主子一声令下,便即刻将其拿下。”
陆焱视线从玉盘上挪开,不疾不徐地开口:“不着急,让我们的人撤回来,暂时不用跟了,另外放出风声,户部侍郎刘如在大理寺已经招供,不日流放岭南,其家人无罪释放。”
“要放......。”飞九还没说完,对上自家主子冷厉的双眼,,自觉地闭了嘴。
他说完,漫不经心地看了眼案桌上的盘子,“谁送来的?”
飞九神色一凛,“是老夫人身边的夏嬷嬷送来的,说是今日清月姑娘做了许多莲子冻,郡主又不在府中,便让身边的夏嬷嬷送了一份来。”
“她倒是有心。”
陆焱抬手将拇指上的玉扳指取下来,先飞九一步将其端到面前。
“成色不错,还不算太笨。”
他看了会,用勺子舀起一个放进嘴里,慢条斯理吃完,又问了句:“她人呢,可来前厅学习规矩了?”
飞九摇了摇头,“桃兮来告过假了,说她要去给三公子送莲子冻,今日会晚点来。”
正递到嘴边的勺子直接扔在盘子上,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下去。
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主位上的人薄唇微启,冷冷地吐出几个字,
“太甜,而且难看,拿去喂狗。”
飞九:“..........。”
刚不是说成色还行吗?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又变得难看了呢?
算了,主子的心思他还是别猜为好,只希望飞十能尽快回来,这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啊!
就在当天中午,华清月从春雨阁出来,还是去了一趟朝晖堂,回来的途中,就看见几十个手握利器之人在收割莲蓬。
桃兮看着飞九在旁边,顺便问了嘴,“飞侍卫,怎么将这些莲蓬全部都收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