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告诉你不能分开的？！”

第一次实地参与项目的程星被甲方对接人骂了个狗血喷头，因为人才公寓启动仪式上，他们设计了一个破冰环节，用冰雕做了一个数字的形状，显示的是人才小区的户数，到时候请领导手持小锤，结合一些全息影像互动，砸破台上的冰雕，通过破冰行动完成启动仪式。

在甲方的会议室里，程星一个人详细解说了一下他们的具体做法，整个设计对方都没有意见，但是甲方对接人对冰雕的形态很不满意——程星的项目组定购的冰雕是一个有底座连接的整体装置，对接人说不行，要一个个独立的数字单独放置，不要有底座。程星解释了一下底座存在的必要性，但是对方拒不接受，而且仿似被她激怒一般，在办公室当着大家的面大发雷霆，直接带着人就走了。

程星才大二，哪见过这种场面，当场就给骂懵了，直到保洁阿姨进来收拾会议室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气得满脸通红，手都在抖。

小姑奶奶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程星在怒气值有少许回落后，立刻想到了赵成海——这个项目落地的实际拍板人，干脆问了问保洁阿姨他的办公室位置，直接上门找他确定方案去了——只要程成海这个副局长同意了，你个宣传科的科长还能有意见？

赵成海此时正在批阅OA上的文件，听到敲门声时，同往常一样说了一句：请进。结果走到他面前的人完全出乎他的预料，“哎？你怎么进来的？”

“我走进来的呀。”说着程星就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别、别，把门打开，有什么事直说。”

“不行，我要告小状，不能开门。”

赵成海张口结舌，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信访举报人”，他只好自己起身去把门打开，问她怎么回事。

程星像倒铜豆子一样，叽里呱啦地复述了一遍来龙去脉，赵成海不解：“那就留着底座呗，告诉他冰雕很滑，没底座放不稳不就行了。”

“我说了呀！”

“你说了？”赵成海更疑惑了，“你组长为什么不说？”

“他都没来，怎么说？”

赵成海挑眉：“他没来？那谁来了？”

“我呀。”

“嗯，”赵成海表示知道，“还有谁？”

“没了。”

赵成海略有吃惊，“没了？！”

程星不明所以，“是呀，你们说要再开个碰头会的时候，他们正好在忙别的事，我自告奋勇过来做解说啦。”

“你可真是……你又忘了你是个实习生了？你们公司是不是集体被你传染了，没脑子到这个程度，派你一个实习生来跟科长对接，明显就是对我们不尊重，不骂你骂谁。”

“这怎么能说是不尊重呢？我也是算主笔之一吧？我来解说有什么问题？你们也太官僚了。”

“你不能做主啊，万一要现场进行较大幅度的修改呢？你行吗？”

“我当然行！”程星依旧愤愤不平，瞧不起谁呢，“我连笔记本都带来了，就是预计有改动的。”

“……”赵成海无语，这丫头根本没听懂他的意思，“我说的改动，不是指打字，是说改动背后涉及到的人员、经费等一系列问题，比如说我现在要改变启动仪式的表现方式了，要纯粹用全息影像来展现人才小区的智能化特点，你知道做一套全息影像要多长时间、多少人力、多少预算吗？会不会超支？会不会超时？会不会技术上有瓶颈实现不了我要的效果？你什么都不了解，还是个实习生，你怎么做主？我说什么你应什么，最后干不成责任是谁的？”

“之前不是都定好了，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变动。”程星犹不服气，持续反驳。

“呵，你不知道什么叫时移世易？根据实际情况进行修改，这不是很正常吗。”

“你不能定吗？你都副局长了！”

“不能，”赵成海面无表情地盯了她一眼，“按你这个逻辑，别说我是副局长，我就是局长、市长又怎么样，总有更高一级的领导在，他们任何一个层级异议，都得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