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是什么鬼样子?这可是胜造七级浮屠的大事儿,是给老太太积阴德呢,算不得我冒犯了祖宗。
“要是我祖母还在世,她老人家肯定也会支持我这么干!”
上辈子宋燕淮一辈子都在跟机器打交道,作为一个典型的唯物主义者,他从不信怪力乱神那一套。
但如今被老天爷给弄到了这个陌生时空,他才对玄学稍微有了几分敬畏心理。
但如果和这些高端前沿的科研资料相比,这份敬畏心理又瞬间被他抛诸脑后了,取而代之的是权衡利弊后的理性考量。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为了华夏子孙后代的长远发展考虑,相信让宋家这位祖母做出一点点牺牲,应该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顶多,顶多他去埋东西的时候,偷着给那位老太太多烧点纸钱,多磕几个响头,求老人家帮这一回忙呗!
圆音能看不出来这家伙眼神里透露出的几分窘迫和心虚么?
她心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到底这也不是她的祖母,人家亲孙子都不介意,难道她还能反对不成?
而且做出这样违背伦常的不孝决定,宋燕淮内心其实也在挣扎纠结着的吧?不过是为了挽救这些资料,才不得已而为之。
“那宜早不宜迟,趁今天咱们就把这事儿办了,我怕夜长梦多。”
说起这个,圆音就想到了早上圆慧放狠话威胁她的事儿,忍不住对宋燕淮道,
“那什么,我能搭个便车,也寄存个东西在你祖母那儿吗?”
宋燕淮不由得愣住,纳闷地看着圆音:“什么?”
圆音转过身进了里间,从她炕上的那个不起眼的包袱里,翻出了一枚玉佩。
玉佩不过孩童巴掌大小,质地细腻油润晶莹洁白,有如刚切开的肥肉一般,光泽凝练似裹着厚厚的脂肪,没有半分瑕疵。
玉佩双面都雕琢着纹路精巧的图案,一侧是个悲天悯人的坐莲观音,另一侧看着像是特殊的梵文符号。
宋燕淮不懂玉,但原身却是名门世家出身。
所以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个玉佩乃是顶级羊脂玉,而且不管是玉质品相还是雕工都无可挑剔。
这种东西,寻常人家别说收藏了,就是见都没见过。
怎么这小尼姑手里会有这玩意儿?
看出了宋燕淮眼中的疑惑,圆音忙解释道:
“这是我家人留给我的。”
“十八年前,尼姑庵的老师太在外出云游的途中,在一处乱葬岗里捡到了我。
“当时我估摸着才一两个月大,被包裹在一个烂襁褓里。
“那时候战争已经进入白热化,老师太把我带回了雁山,这个玉佩,据说就是她在烂襁褓的夹层里发现的。
“老师太说我父母很可能在逃亡中死了,玉佩就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仅有的遗物,所以她一直保存着,直到临去世前,才把这个玉佩交给我。
“现在外面那些人那么疯狂,看见点旧物件就喊打喊杀的,这个玉佩上雕的梵文还有菩萨像都挺犯忌讳,万一被发现了,很可能会成为他们攻击咱们的把柄,所以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比较好。”
主要是圆音才被圆慧给威胁了,她左思右想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事儿是能被圆慧揪着不放的,唯一有些不大妥当的,就是这枚玉佩了。
可这枚玉佩,她从没在圆慧面前露出来过,按理来说她这个师姐应该不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才对。
但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也不一定。
毕竟上辈子,她这个玉佩后来被何峥嵘给偷走,送给上级领导当二婚贺礼了。
要不是那枚玉佩,何峥嵘还没那么顺利就调去区里当干事,后面也不会一路被提拔,最后成了区里的大领导。
何峥嵘是知道她那个玉佩的,而圆慧曾经有段时间又跟何峥嵘勾勾搭搭的,两人关系可不怎么清白。
没准何峥嵘嘴上没把门,将这事儿当做炫耀的资本跟圆慧说了呢。
那圆慧会知道她手里有这枚玉佩,也就不奇怪了。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圆音觉得还是得把这个可能会惹来祸端的东西先找个地方藏起来比较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