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勇往直前,无所畏惧,片刻后来到一间房舍前,推门而入。
里面空无一人,只在地上摆放着三具尸首,俱是青壮。
或是被勒死,或是被掏了心肝,或是剩了半截身子。
满面铁青,瞪眼呲牙,肠子心肝跌落一地,血流成河。
就算秦墨这般看惯了死人的,也觉得惨不忍睹。
他很快收束心神,仔细看了眼少了半截的那位,认出是当年欺负原主的走狗,不由撇了撇嘴。
上前数步,在那尸身旁边找了块干净的地儿,给他稍作整理。
这位老兄面孔扭曲,眼球凸出,阔口黄牙,悍匪流氓之气居然不减。
身体似被利器拦腰斩断,腹部以下空空如也,不知所踪。
俗话说人死为大,既然当了敛尸匠,就等于自动默认了这条规矩。
秦墨虽然心里嫌弃,但不敢废了规矩。
当下取出抹布,替苦主揩去血污,合上下巴。
眼睛合了几次合不上,暂且不理。
下半身就拿纸张胡乱折了两条腿脚拼凑上去。
至于丢失的重要部件,自己也不会弄,塞了个纸团敷衍了事。
之后掏出黄纸香炉祭拜一番,正告天地。
再施展起引业术法。
按理说应该先找出背后真凶。
可是那真凶显然不愿意抛头露面,自己又不熟悉环境,无从知晓她的深浅。
与其一通乱找,不如以静制动,反正着急的肯定不是自己。
且说秘术一开始施展,指尖上的黑光丝丝缕缕落到那尸首身上。
秦墨感应灵魂所在。
就在这时,忽然感到后背发冷,就像被一条毒蛇窥探一般。
秦墨稍觉紧张,但是并不害怕,抹手从腰间的储物袋里拿出一顶红纸花轿,丢在地上。
上次见过那位陈夫人,猜到她是夺舍来的人身,否则炼气四层的妖怪没有可能化成人形。
既是夺舍,就按镇邪方式处理。
那花轿本是叠起来的二维平面,被丢到地上后,摇摇晃晃立了起来,眨眼变成一顶三维的轿辇。
这乘轿辇在秦墨眼里,不过是红纸折就,但落在偷窥人眼中,那叫一个漂亮!
大红刺绣的轿帏,是麒麟送子的图样,手工精良。
上好木料做成的底座,刷着红漆,刻有丹凤朝阳的浮雕。
扶手以明黄缎面包住,象征身份尊贵。
轿子正面红纱遮挡,上面绣着一个金色的喜字。
轿辇各处都有明珠翡翠点缀,无不价值连城。
尊贵、吉祥、喜庆,放在古代就是妥妥的高级婚车。
这架婚车一拿出手,谁都得被砸昏了头。
果不其然,秦墨很快感到后背寒冷消退,心下一定。
鱼上了钩,剩下的就是比耐心了。
这时秦墨手腕稍稍用力,将一具灵魂从苦主尸身上拉出。
那灵魂是半截,飘在空中,出来后仍是目瞪口呆一脸惊惧的表情。
但在看到秦墨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听他不屑地嚷嚷:“原来是你这晦气的家伙!”
秦墨撇嘴不理。
那灵魂皱了皱眉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然向尸身上看去。
啊!
他大叫一声,看回秦墨,怒道:“你怎能这般羞辱老子?”
原是那纸腿被血水泡湿了,不成形状,重要部件大幅缩水,成了小小一团。
“我的确尽力了啊。”
秦墨也没别的办法,说话的同时取出一根镇魂钉拿在手里把玩。
镇魂钉对魂属的压制力不言而喻。
唔!
那灵魂立即讪笑两声:“这纸的不顶用啊,老弟给咱弄个木头的呗。”
秦墨其实也能理解,对于肢体不全的灵魂,投胎都不好找地方。
就算真运气好,能重新做人,也得落下点先天残疾。
何况那种关键部位向来是男人的脸面,不是小事。
可问题是自己根本不会弄。
“有就不错了,你这还嫌弃上了?”秦墨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