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睡意正浓,被吵醒后本不想去理。
那叩门的倒也礼貌,力度不大,却锲而不舍。
“来了!”
秦墨无法,只得迷迷瞪瞪起来,跑去开门。
铁门打开,一姑娘站在门外,粉裙乌发,双手拉在一起,半低着头。
灯笼放在身旁的地上,散发出暖黄的光辉。
“许姑娘,这么晚了你......”
秦墨认出是许英秀,心中惊讶,睡意不翼而飞。
许英秀抬起头来,直视秦墨,轻声求恳:“你能帮我个忙吗?”
她的声音听上去怯怯的,脸色也有些发红,但眼神并没有躲闪。
秦墨和她没有什么实际来往,这时已经能摆正心态,便说:“只要我能帮得上,一定尽力。”
许英秀弯了弯嘴角,“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
秦墨险些被吓到,忙说:“我家里乱的很,还不如在这里说话,反正也没别人听见。”
“好吧。”
许英秀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片刻后听她说:“我听说你木匠活做得好,我想刻一个雕像。”
“啊?谁的?”
秦墨听到许英秀想刻制雕像,顿感疑惑。
雕像一般多是有名的神灵。世俗王朝里也有立生祠的,都是当官的搞出来的花活,平头老百姓没这个习惯。
“我丈夫的。”
许英秀声音坚定,“外人都说他是遭了矿难......”
“你进来坐吧。”
秦墨觉得站在门口说这些事不太好,便招呼她进来。
“你倒是不嫌乱了。”
许英秀轻笑一声,拾起灯笼进了屋。
秦墨没理会她的揶揄,取出火折子点亮桌上的灯盏,将她让到一旁,自己坐在对面。
“我去给你烧杯水吧。”
他生活简单,平时也没有喝茶的习惯,都是直接喝凉水。
“不用,你坐着就好,我还是从头和你说吧。”
许英秀将灯笼放好,很快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四年前许英秀经人介绍,嫁给了小怀庄的包工头孙庆祥。
包工头实际上就是监工,每日里监督村民挖矿,做些巡查清点的琐碎。
结果有天噩耗突传,说发生了矿难,孙庆祥被埋了。
本来许英秀听到消息,痛哭一场后也接受了现实。可是自那以后,孙庆祥天天托梦,说死得惨。
凶手则是云岚宗的弟子。
按孙庆祥的说法,就是那日村民挖到一块极品矿石,而那弟子想将其据为己有。
因为此事被许多人看在眼里,于是那弟子便起了歹意,一气害死十来位矿工,以矿难遮掩。
“那弟子叫唐风,是小怀庄的一个主事,平时与丁典交好。”
许英秀的脸上看不出哀伤神情,只定定看着桌面,仿佛在说一件非常平常的小事。
“丁典?”秦墨喃喃重复,忽然想起来,“丁家大公子?”
丁家与陈家一般,都是村里大户。
与陈家不同的是,丁家的儿女都没有修行天分。
在山上修炼的是家主的弟弟,也就是几人的亲叔叔。
丁典是老大,娶有一妻三妾,挥金如土,典型的纨绔子弟。
原主几乎没和丁家打过什么交道,但丁大公子的名头还是知道的。
嗯。许英秀轻轻回应。
她伸手将额前垂下的秀发拢到耳后,更显小脸明洁。宽大的袖管也掉下一段,小臂上的皮肤晶莹细腻。
秦墨偏转目光,去看墙角的铜绿香炉,心想:等我去了镇子里,定要找些好香回来。
现在用的破香非常熏人,香灰也不好清理,这一撮那一撮,看着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