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刚刚看清其外圆内方,就被张闯收起来重新掖进了腰带。
“镇尸铜钱,里面掺了两分紫金,是我门里的炼器宗师亲手打造,实属镇压邪祟的无上利器,凡是立了大功的便能得到一枚。”
张闯的得意丝毫不加掩饰,几颗龅牙似乎也有了光彩。
秦墨方才虽然没看得太清,但是能察觉出铜钱里的强横法力——
自家放出的神识还未到达其附近,就自动散了去。
此时他见了张闯的摸样难免暗地撇嘴,但是对紫金的心思又加重了几分,不知道把这东西加进镇魂钉里会有怎样的威力。
又想起张闯刚才说“宗师亲手打造”,不免担心起自己的炼器手艺。
“这物事贵重,只给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开开眼。你们要用的是另外两种符箓。”
张闯显摆完毕,从腰间转手摸出两枚黄色符箓,夹在指间,给众人演示。
“火焰符烧尸,镇尸符起尸的时候再用。”
张闯的语气再次变得郑重,给众人讲解符箓如何催发,如何操控,符箓的时效以及变故处理等等细节。
秦墨的修真知识无比匮乏,因此听得尤其认真。
无奈张闯并不是一位负责的好老师,他只描述表象,不讲原理。
比如按他所说,云岚宗的符箓笼统分为黄、青、蓝、红、金五种,威力由低到高。
黄色符箓威力最低,似乎不足以烧完整条尸首。
而秦墨先前见到沟渠上的灵纹和整个烧尸过程,猜出这里埋有阵法,所以黄纸符箓的最大功用多半是代替那枚铜钱,相当于一个火引子。
张闯却压根不提此事,更不说阵法,只说是这枚火焰符之功。
还有许多地方碰到关键处就含混带过,让秦墨看他不起。
过后想想,不过还是宗门弟子的脾性,惯于看不起底层人士,自然不会拿出真章。
倒是那位炼气二层的壮汉,以为张闯比马原和善,因此频频发问,脸上还带着讨好的笑意。
他问的也都是些基础知识,像五种颜色符箓,符纸如何制成,灵纹用什么颜料调和,诸如此类。
那张闯往往左顾而言他,绝不透露关键,后来被问得急了,直接冷下脸来呵斥:“周阿牛你这厮怎这般啰嗦?怪不得我师父说你们不知道安分守己!”
那周阿牛被连名带姓呵斥,脸色“腾”一下涨红,一耸脖躲后面去了。
几个焚尸匠都对他侧目,那眼神里明显隐含一种“都是你惹怒仙师,我们也要受到连累”的埋怨。
秦墨自然看不惯,却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出头,何况自己和别人没什么区别,都是别人拉来的壮丁而已,又有什么特殊。
张闯见场上安静下来,瘦长脸上闪过一丝得色,但是语气始终不好。
他伸手向后面那排焚尸房一指,和众人说:“看见没?以后你们就住那边,一号到七号,一人一间。”
不等秦墨几人看清方位,听张闯又喊:“麻奎,找七个死鬼过来给他们试手!”
焚尸所工作量忽然剧增,似张闯这样的小喽啰自然忙得脚不沾地。
之前忙点也就算了,前些日子所里送来个大家伙,接连害了六七位焚尸官,后来有高人出手才将之除去。
祸患虽解,但所里人人自危。
张闯因不在现场,反而逃过一劫,但同僚后来提起此事无不心有余悸——这,也是秦墨等人现身此地的原因之一了。
引用张闯向马原的提议:那些村民本来就是抱着宗门大腿,混吃等死的小蝼蚁,这个时候不上什么时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