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丹的好处秦墨没发觉，但是功德簿里传来了异动，只一开一合的功夫，储物袋里的那枚不老丹被其凭空摄走。

然后出现在那张墨渍浸染的页面上，化作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点。

紧接着黑点破裂，从里面钻出一只亮晶晶的蚕虫，浑身透明，长有两寸，蠕动不休。

可惜那纸张对它来说就像一座充满泥浆的大湖，它只蠕动了数下，就蜷起身躯，首尾相连，化为一个古怪的图案镶在那里。

而那张页面随即就像活了过来，上面起了层层涟漪。

便有无数黑色毫毛不知道从哪里纷纷来投，只不多时，就填满了那个图案。

和秦墨先前看到的鬼脸分毫不差。

那鬼脸并不是青面獠牙，其五官外表平平无奇，却无论何时看过去，都在对你发出极其诡异的笑容，显得十分可怖。

秦墨只打量了两眼，就从那笑容里看到了地狱血海，天塌地陷，顿时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冷颤很快落到郑百丑眼中。

他收起瓷瓶，“呵呵”笑了两声：“这下你知道了吧？春秋蛊可珍贵的很。不老丹，不老丹，里面的药材固然罕有，但最珍贵的却是这春秋蚕。”

说到这里正了脸色，又发狠似地说：“山上那帮老不死的搞这玩意出来，就是想汲取活人的生机归为己用，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我会发现丹丸里的蚕卵，还要拿这蚕卵对付他们云岚宗弟子！”

“我不是云岚宗弟子。”秦墨很快镇定下来，语气淡淡。

刚才“春秋蚕”为功德簿所化，变成鬼脸的瞬间，关于蛊虫的信息就被一股脑的塞进了脑海。

春秋蛊，上上蛊虫，一公一母。

等母体吃饱了后，就会自动被公虫所化去。

它们的养料范围很广，包括看得见看不见的，诸如修为、血肉，乃至生机寿元、气运等等，视乎下蛊人本身实力高低而定。

春秋虫卵极其微小，要不是郑百丑恨极了云岚宗弟子，绝难从不老丹里找出这东西来。

也怪不得人们吃了不老丹后，病症会回复，但寿元会衰退——都回馈给了拥有公虫在身的五老峰弟子。

有这样的秘密存在，不老丹本身的真假丝毫不重要。

真的丹丸无非就是那丹里的蛊虫没有孵化出来，成了死卵，让服丹的人以为得了好处，自然信以为真。

郑百丑急于报仇的心思固然可以理解，但是他不去找云岚宗弟子，而是把蛊虫下在陈三身上，着实可恨。

至于春秋蛊为什么会化成一张鬼脸，只能暂时搁置疑惑。

“我不是云岚宗弟子。”

秦墨弄清事情原委，声音平平淡淡。

“是，你不是。”

郑百丑脸色冷漠，“但是谁让你本事最差！我根本没把握制住他们几个......算了，既然你已经吃了丹药，我就和你直说了。”

或许是他整日里不言不语，心里憋得慌，所以也想找个倾诉的出口，于是接下来就滔滔不绝的讲述起来。

说妻儿，说修行，说从前的不顺，直说了两三刻才说到现在。

其语气平静，只在提到云岚宗弟子时才会加重，连带着眼角也跟着跳动。

“......我费尽心思争取到烧尸的机会，是早就听说过这里的病尸。当时我就想，多半对春秋蛊有用，我离报仇更近了一步。呵呵。”

听郑百丑冷笑两声，“果不其然，我刚到这里春秋蛊就有了异动，让我发现了这些。”

说着提起一根手指竖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