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张研还是没有走，但是也只是守在入口，说什么都不想再多靠近一些，这个距离至少等会儿项封椿要是遇上什么麻烦，她还能从旁边拉上一把。

项封椿脸上倒是没有多少表情波动，拿着剑站在通往祭坛的台阶上，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甚至有时候那手臂挣动着靠近项封椿的时候，他还会直接砍上去，宛如凝聚流动的黑色水柱组成的手臂就这样展开，里面似乎还有着些许金色的纹路在游走着，黑色的粘液散落到地上之后还会不断地蠕动，怎么看都让人不太舒服。

但其实说不慌倒是假的，人在面对未知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恐惧，就算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依然会有些慌张。

没事，被怪物杀死也是死，任务完不成也是死，反正都是一死，倒不如看开点，试着搏一搏呢。

没过多久，那怪物的身影便逐渐清晰了起来，那个怪物的身型纤长，略有两个人那么高，那怪物样貌也显露了出来，那眉眼俨然就是云长生的，他的身上是由那样的液体组成像是立领斗篷一样的存在，双手也不像是之前那样的粗长手臂，而是相对纤细修长的手臂，交叠放置在胸口，而一开始那层像是阻碍着对方出来的膜似乎终于被挣脱开，落在地上之后很快就有继续融入他的身躯之中。

“啧。”项封椿望着那张脸有些不爽，踏上了祭坛，微微俯身一个冲刺毫不犹豫地挥动着剑砍了过去，苍灵剑落在那怪物身上，直接把对方身体砍了一个大窟窿。

真的这么简单吗？项封椿并没有放松警惕，握着剑还准备继续再补个几刀的时候，剑突然被什么东西拦住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云长生睁开了眼睛，还是那双金色眼睛，正低头笑意盈盈盯着自己，他的手直接抓住了自己的剑刃，或许他的剑对于他确实伤害不小，他的手还在不断的融化着，但是又有不少液体继续凑上来继续修补了那些空隙，就算是之前被项封椿砍出来的大窟窿，此时金色的纹路蔓延速度越发快了一些，竟然在慢慢填补。

项封椿被这个眼神盯得不太舒服，收回剑之后退后了半步，皱着眉头和他对视，地下空间之内一瞬间陷入了寂静之中。

率先打破诡异安静氛围的还是云长生，他裂开了嘴，嘴里也是由怪异液体组成了，除此之外还有一组尖牙，他像是在欣赏着项封椿的不安和恐惧一样，带着几分愉悦地开口：“项封椿，你害怕了？”

“……”项封椿沉默了一下，转而化成了动作来表示自己的不满，朝着他砍了一刀，这次直接把他的手臂砍掉了半条，“嗯，看你突然变成这样，不太适应。”

“这么狠啊，完全不顾及我们这些天的相处情分呢。”云长生虽然这样说着，但是看起来倒像是完全不难过的样子，甩了甩手臂，很快他的手臂就开始继续恢复了起来，“是因为借用了你的名义去杀死了他们，你生气了吗？Crow先生。”

项封椿刚准备继续揍他的手一停顿，偏过头打量着望着他：“你这是想用聊天来吸引我的注意力？还是想让我死得明白一点？”

“只是想和你多说一些话罢了。”云长生弯下了腰，凑近了他看着，依然带着那不变的笑容望着他。

“说话就说话，别凑那么近。”项封椿抬起头皱着眉头和他对视：“一年前，李杰醉驾，撞死了一位正在赶往医院准备手术的医生，那位悬壶济世的医生过去，当时那个等待救治的老先生也在那之后就去世了。王东、王南兄弟收了陈明的钱，帮助李杰顶罪，王东留在外面继续为李杰做事，王南则是进入监狱，各项生活其实都被李志安排的人看管。算下来，王东也算是帮凶，所以他算是你的仇人，你杀了他对吗？”

“全对，不愧是Crow你呢。”云长生继续保持着这样的距离，话里好像还有些委屈，“你是嫌弃我这个样貌了？你之前都没有让我远离过。”

“不过还缺少了一些，王南其实也是我处理掉的。你说得没错，王南确实是一直在李志的监视之下，因为陈凯对于陈明的追求不舍，引起了李志的注意力，他选择了借刀杀人，那天是狱警故意放王南出去，还给他透露了陈明所在的位置，而那天陈明的行经路线都是精心设计的过，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谋杀！”

项封椿听到这里，脸色开始不太好看，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当时让你先走，我自己去扶起王南，我和他说一句话，你知道我说了什么吗？”

“……”

“我告诉他，陈明没有死，他撞死了一个无辜的人。”云长生的语调轻快，“仇没报，还害死一个警察，他知道自己接下来日子不好过，他选择了直接了断，倒是也选择了一个比较轻的方式。而且就算他不自杀，也用不着我动手，李志也不会放过他的。”

“随后是李杰，李杰案子其实你是和张研合作的对吧？”项封椿闭了闭眼睛，没接上他的话茬，只是继续说了下去，看向了站在门口的张研，后者似乎有些回避他的目光，转过了身去，“你注意到了张研的存在，他找她达成了合作，你帮助张研殓尸加上杀死李杰报仇，通过而张研来负责那完美的幽灵密室，我想，你当时就是通过那扇面向着后山森林的树林来完成目的的吧，那扇本来是欣赏猎物逃亡的窗户，最后却成为了他自己的催命符。”

云长生赞许地点头，看向他的目光之中充满着炙热的情绪：“真不愧是你，分析的分毫不差，这种人渣早就死有余辜了，那么第三起案子呢？”

“第三起案子，本质上对你来说并不存在着什么复仇的要素，更像是你为了洗清嫌疑做的，毕竟张烟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而是和张研的关系匪浅。”项封椿说着望向了张研，望着对方转过来的脸上有些诧异的表情心中更加确定了，“张研估计也不知道这是你的利用吧，还觉得你真是好心，竟然还买一送一，帮忙把张烟也一起处理掉了。”

“最后案子一旦偏向张研这条线的时候就会是一个死局，谁会怀疑一个死去的人呢？哦，唯一可能为张研出风头的人，那个温和的面包店店长，那个时候甚至不在鸦城，根本不可能作案，那么这起案子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再度成为一个悬案。”

“大家只会觉得，哦，那个Crow真是可恶又神秘的存在呢！毕竟之前Crow的作风就是这样，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好像这一切他只是为了审判罪恶一样。”项封椿说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本来你的计划应该是天衣无缝的，而且你还在警局之中，想要混淆视听实在是太简单了，但是不巧的是，我也在。”

“冒用人身份对于正主来说可是非常令人不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