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琰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自小就不缺钱花,也没地方花钱去,就算没失忆也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五口之家可以平安渡过一个大灾年。”刘靖平静表情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最好的猎手也就这个价儿,最好的。”盘六奚把最好的三个字说的很重。
“那就好,走吧,回去吧。”刘琰大气摆手,不愁吃喝用不上金子,刘靖当前面子还是很重要的。
“哦。”盘六奚一边朝怀里揣着金子一边回答,刘靖发觉不对扯过刘琰问道:“回哪里去?”
“回并州,你们为我做的够多了。”
“好,咱们山高什么别来无恙。“盘六奚刚跳上马,刘琰就扯住他,盘六奚扮出苦脸:“舍不得吧,我也舍不得你,可我是个容易满足的人。”
刘琰忽然变得狰狞:“我要知道你贪了,我发誓我这辈子一定弄死你,就算死做鬼也要弄死你。”
盘六奚明显被吓到了,脸上的肌肉抽动几下,清楚听到喉咙里发出几声咕噜,停了好一会儿苦着脸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这回苦脸可不是假装。
太阳露出一半,红彤彤半个鸭蛋黄,少了油脂多了白柔,朦胧白柔依靠朝阳,晨雾中迷蒙发散,软糯虚幻扯出一条条熟蛋清。
刘靖牵着马和刘琰并排走着,想说的话太多,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起头。
“我是寡妇。”刘琰没来由冒出一句,说完就后悔,脸色尴尬慌忙打岔:“我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你说好笑不好笑?”
刘靖看了对方一眼呵呵傻笑,笑的木讷笑的真诚:“喜欢打猎吗?”
从刘靖口里得知牧民从会走路开始就学习骑马,每天除了放牧就是打猎,打猎不是一个人拿着弓箭去抓小动物,那可不够。通常是全族人一起行动,由经验最丰富的猎手指挥,大家团结协作获取食物挨过整个冬季。
草原不比中原,残酷淘汰赛苍天作裁判,经验不够的家族都会消失。之所以能相互认识,意味着族人经受住了大自然的考验。
牧民不会种地不懂做买卖,经过长久的历练和残酷斗争,幸存下来必定懂得如何配合。成了本能不需要谁下命令,就在血液里就在心里,牧民是天生的战士。
战斗无论规模大小本质上和狩猎互通,族人间个体默契配合,到了战场部落成了最小单元,战争就变成了联盟之间互相协作,道理是一样的。
“你再也找不到比我们更好的军队了,有我在你可以得到更多。”刘靖扳住女人双肩,现在就等一句话,一句承诺。
“知道。”
盘六奚在远处招手呼喊,刘靖摇着头:“我肯定你不知道这些金子能招到多少骑兵,我走之前你可以反悔。”
“不必。”刘琰头也不回打马走了。
不论胜利或是失败消息传的都很快,十几天后,齐周拿着刘和的出兵的手令来到了渔阳,进城也不休息直接召见刘珪。
见面一点没客气,开口质问道你究竟要做什么?为什么不请示刘和擅自动用府库,杀人就算了,竟然自行封赏军将士族。
等齐周发完了火,刘珪淡淡的开口解释:“事有轻重缓急,补充军队就要动用府库,公孙瓒随时会来,我封赏部下就是要他们为了土地能出死力,毕竟公孙瓒不认这些封赏。”
“我的部曲损失很大。”
听到部曲损失大齐周有些动容,刘珪喝了口水继续:“只是分了些田地财帛,再说我收了不少盐田,今后少府能够直接掌控。”
盐田这事办的不错,刘和没沾血便得了实惠,齐周面色稍微好看了些:“你就这一件事让我们满意,虽然杀的多了点。”
刚端起杯子好像想起什么:“那你分派各处官员算什么!”
“一些曹椽募官罢了,县令官职我可一个没乱授,不给甜头氏族凭什么帮我,不是以为真的靠过往恩惠?”
“听说你连邹丹的伤亡都一并抚恤了?!”
“疆场搏命逼不得已,平复怨气总要拿出些诚意,不求临阵拼命至少别捣乱。”
齐周沉默了一会儿,手指敲着桌面话有所指:“好在你没有动重要官职,要知道赵别驾对你很不满。”
“明府支持我就够了。”
“明府自然支持你。”见刘珪眼光发亮,齐周不想继续纠缠便岔开话题:“公孙瓒什么时候会来。”
“他随时可能在境内动员,也许这个月,也许下个月,最迟秋收之后。”
齐周立刻警觉起来,凑得很近压低声音:“守住有把握吗。”
“只要不是公孙瓒亲自来。”刘珪回答的很干脆。
齐周点点头,直挺挺的身子稍微缓和,话语间好像在开解自己一般:“他应该不会亲自来,他该去打渤海,相比青州小小渔阳还不至于,至少现在不至于。对了乌桓人不是要来了吗。”
刘珪俯下身去同样压低声音:“我叫苏仆延先等等,现在他们聚集人太少了。”
齐周端起杯喝了一口显得漫不经心:“三千骑兵不够吗,你还想他来多少。”
“苏仆延,难楼,加上乌延,踏顿也答应让护留叶过来,嗯,差不多七千骑兵。”
齐周一口水差点喷出来,瞪大了眼睛盯着刘珪:“你要打广阳郡!?调这么多乌桓人邢校尉能同意吗?”
“邢举?!”刘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尸位素餐之辈,除了马城塞他还剩几个兵?靠他震慑乌桓人?”
刘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齐周也觉得头大,思来想去还是开口劝道:“他到底还是护乌桓校尉,我怕他去明府那告你越俎代庖,你嫌麻烦不够怎地。”
“还是那话,明府支持我就够了。”刘珪给齐周添上水讪笑道:“我现在哪儿敢打广阳,就想动静弄大点儿也许公孙瓒就不来了,我是真怕他来。”
齐周先是一愣,随后笑着指点面前:“出兵前你不怕,怎么现在却怕。”
刘珪仰头叹气:“产业大了舍不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