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
“你说的!你家少史吴质传的信!”
“中计啦!”刘琰气的跳脚,挥拳在金祎胸口上猛砸:“快,快取消!”
金祎立刻知道大事不好,这么大的事必然有预案,接过弓扬手朝天一声鸣嘀怪啸,这是行动取消的信号。
扔掉弓箭脸色不断变换,抓住刘琰手臂冷声开口:“我去引开注意,不然死得更多。”
“你疯啦!?让部曲去送死,咱俩一起走。”
金祎笑着摇头,大喝一声带着手下冲出巷口,不止这一处,远方巷口也冲出人来,他们目的都一样:牺牲自己保全更多人。
人流从身边快速冲过,曹操府邸门前喊声不绝,府邸内却悄无声息,突然从曹操府邸两侧冒出无数火把,几百上千名全副武装的军士将府邸门前团团包围。
兵器撞击声,惨叫声,辱骂声渐渐远去,心思一乱分不清方向,也不知走了多久,四周围一片死寂,腿似灌满铅右手搭在了一栋房子的墙壁上。
听到房子侧面传来沙沙声,好像几个人穿过枯枝灌木,扶着墙壁伸头看过去,朱铄一张脸从黑暗中迎面透出来。
“火是我放的。”刘琰一阵眩晕倒在朱铄臂弯里。
“知道是你放的,郭奉孝将计就计,你身边有内奸。”
听到又是郭嘉,刘琰心都碎了:“我认栽,我投降,我自首,爱咋咋地吧。”
“不接受投降,你得赶紧走。”
刘琰不但心碎了还非常想死:“就这么瞧不起我吗?我放火烧曹公家欸!”
一名亲信凑上来话讲当面:“郭祭酒令杀无赦。”
朱铄点点头,眼前这个女人正是背后的仕途的恩主,当丁冲告知一切当时就懵了,朱铄出身不高知道仕途艰辛,回想当初还讨要好处,现在真是懊悔不已。
这次行动依旧使用外姓将领,朱铄隶属于城门校尉,也参与了行动,来时得到命令带兵来杀反贼,其余什么都不了解。
亲眼看到刘琰在火光前扭着大屁股得意乱舞,当时朱铄就下了决心,没有选择参与围剿金祎等人,而是带着几个亲信沿侧面小路追寻过来。
此刻朱铄正了正衣帽长揖到地:“行动需要严格保密,因此军士不足无法全城戒严,皇宫值守不明情况,可以暂入躲避。”
说完招手要来一副铁甲套在刘琰身上:“待一时半刻速去西门,那有故人,咱俩缘尽于此两不相欠。”
刘琰走两步,回头对着夜空起誓:“郭嘉,你他妈得不着好儿!”
家肯定不能回去,马车肯定也被郭嘉派军士控制了,若是朱铄没骗人,当下只有去皇宫一条活路。刘琰自嘲一笑,朱铄直接宰杀就成没必要骗人。
曹操府邸距皇宫不是很远,穿着铁甲朝皇宫一路走去,本来就够累加上心态崩溃,走不多远步伐蹒跚起来。
宫门处不分昼夜长明灯火,黑夜中隐约瞧见远处灯光不免使人振奋,脚步加快渐渐近了,眼前几条人影晃动,没等反应当胸就被打倒,躺在地上惊恐的看着拳头砸来,就在距离眼睛不到一寸生生停住。
“刘琰?!”
“金祎!”刘琰看清楚了,除了金祎还有吉邈和吉穆两兄弟,三个人灰头土脸满身血迹,一看就知道是逃命到此猝然相遇。
金祎扶起刘琰朝皇宫走去:“看你一身铁甲以为是追兵。”
能活下来也亏了部曲们拼死殿后,到处都在交战只这个方向寂静,一路向着皇宫慌忙逃窜,三人死里逃生神经太过紧绷,黑暗中看见铁甲寒光,不辨敌我只想先下手为强。
“去西门,从西门出城。”刘琰边走边交代。
临近宫门金祎若有所思:“咱们是谒者可以提前进宫接班,去内藏库拿武器再去西门。”
“内藏库都是古董。”吉邈有些疑惑。
“你去哪找新造的武器?直接去武库拿吗?”金祎语带挖苦,说的几个人面色一黯。
吉平是太医院药丞,吉氏兄弟借口替父亲入宫取药,大夫的事卫士不懂,既然白日落下一副药,白天皇帝着急用,还有外台两个常侍作保,那就进去取呗。
刘琰和金祎两人当值卫士都认识,刘琰是屁事不管,可金祎负责编排班值,他说今天有班那就有班,没有也有,卫士随意询问几句直接放进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