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身边有一只千年白狐,那么你会做什么?
陈平当然是忍不住轻哼...当然是选择陪练!
要知道叶柔可是拥有千年道行,又天天在身边。
天底下实在是没有比她更好的陪练对手。
所以在第一次论道大会完美结束之后,陈平就已经复制到数千条有用的词条,喊来叶柔陪练。
这一练就是三年多,从未间断过。
因此当陈平听到那句“只要你能够打赢我”,顿时像霜打茄子一样蔫了吧唧的。
现在修为确实是有金丹巅峰,又掌握诸多底牌。
可随着修为晋升才意识到自己跟千年白狐之间差距是有多大。
都不是鸿沟天堑可以形容的,而是该用做梦。凭着金丹巅峰想击败千年道行的白狐,如同痴人说梦。
硬要将千年道行转为境界的话,叶柔肯定是在元婴巅峰,甚至可能已经超越元婴境界。
这下真是拿头打都打不过。
但陈平很快就再次露出笑容:“嘻嘻,迟早会看到的。”
说着他还凑到叶柔身前,抽动鼻子,瞬间一股独特的香味充斥鼻腔。
如今只是过了五年,修为便已到金丹巅峰,相信不用再过十年,就会踏入元婴或说直达巅峰。
所以他的意思很明显,一旦追上千年道行之日,就是看肚兜之时。
当然要看并不只是肚兜。
叶柔收起玩笑,还没等陈平闻够,便莲花移步来到桌子前,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自顾自喝起来。
诸如此类暧昧与玩笑,这些年发生的并不少,所以她也习惯了被调戏,倒没有恼羞成怒。
不过以她此时的心境也不会那么容易生气。
“你来早了。”陈平也收起玩笑,负手转身,目光落在另外一个酒杯上却未动。
陪练一般是在午时三刻之后,现在连午时都未到,来这么早应该是有其他事情。
“嗯,你说的好运锦鲤找来了,就在第五层。”
叶柔平时除了陪练之外,也帮忙做了不少事情。
不过让她帮忙可不能是平白无故的,而是有个大前提——事情结束后必须要功德加身。
千年白狐的狐生目标十分明确,也走的万分坚定,任何人胆敢成为挡路石,就只有粉碎的下场。
她此生除了飞升成仙,便只有飞升成仙!
做的所有事情都围绕着这一点。
所以当跟她说把宁采臣抓来会有大功德后,毫不犹豫就出发了。
办事果然有效率又稳妥,三天都还没过,就抓着宁采臣回到兰若山庄。
陈平微微歪头,脸露疑惑。
叶柔瞥了一眼,便明白为何疑惑,仰头把酒一饮而尽之后才说道:“这酒不错,补气血。”
话音还未落下,她又补上一句:“推衍他今日就在金华停留,便守株待兔。”
说到这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将酒杯放在桌子上之后,叶柔挥手打开窗户,脸上带着不解。
“我推衍他的天机,原本富贵之命竟有颓势,为何?”
“因为宁采臣还没有找到‘聂小倩’!”
这句话陈平不敢说出口,因为一旦说了立即就会暴露系统,可不敢赌叶柔是个傻子。
“宁采臣现在可是孤家寡人?”他开口反问,故意引导叶柔。
闻言,叶柔恍然大悟:“正是,听他说妻子已过逝,但一直未曾续弦。”
运势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普通人是很难琢磨的。
那宁采臣只是个想考取功名的书生,不是道佛中人,就更加不清楚自己的运势有一半其实是来自“佳人”!
若是一直不曾续弦,也就是没有贤内助相互扶持,他很快就会迎来第四次名落孙山。
而陈平知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自己!
所以他喊来宁采臣,一起出海赴京,希望能够在路上帮其找到“聂小倩”。
将燕赤霞没有解决的事情,给解决掉,也算是系铃人主动去解铃。
眼见叶柔已经明白,陈平也啰嗦,上前拿起酒杯倒酒喝酒,最后说道:“走,去看看那书生。”
叶柔看着男人拿起自己喝过的酒杯喝酒,当即就翻了个白眼,不嫌狐臭是吧。
......
......
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九层阁楼之前,吴能自车头下来,发觉风雪更大了一些。
将双手插进衣袖里,再裹紧衣袍,吴能缩头缩脑往车厢走去。
“你们在此稍等。”
吴能只是将车帘拉开一些,朝里喊了句话。
登时,车帘被拉得更开一些,刘老爷半个身子探出,拱拱手,毕恭毕敬笑道:“吴二当家,有劳了,不知等到何时能进楼?”
“急也没用,赶紧把车帘放下。”
眼见雪花已经吹进车厢里,吴能不得不从衣袖里伸出手来,挥动手示意刘老爷赶紧将车帘拉好。
厚重的车帘被拉回原位,吴能双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之所以只拉开一点点车帘,就是怕风雪灌进车厢里,令妇人小孩受寒。
刘老爷倒好急得跟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似的,直接把车帘拉开一半。
看刘老爷与夫人,还有那小女孩的衣着,都不像是穷人。但从行为来看,又不像是富人商贾。
这种不上不下的人真是要命,净会折磨人。
“还好我没这种亲戚。”吴能嘟囔完,才转身往九层阁楼走去。
待他进入阁楼,一颗小小的脑袋往从车帘后探出一点点,透过缝隙去观察这方小小的天地。
前方那小小的牌匾上已满是积雪,在那红与白之间,仅仅只能看见少部分字体。
但小女孩何其聪明,仅仅凭着些许字体就拼凑出完整的字:
“柳泉楼。”她细声呢喃着,之后抬头上望。
这时寒风透明缝隙直扑她而来,不多时脸蛋变得红扑扑,像是个成熟的红苹果。
热气从嘴中呵出,她也忍不住哆嗦,但仍然努力往上望去。
柳泉楼本就建在高山上,又拔地而起,真可谓是高耸入云。从底下往上看只能望见云烟,朦朦胧胧根本看不清第九层。
“这就是柳泉真君的居所么?”小女孩还没有看完,就被刘夫人一把抱回,箍在怀里难以动弹。
刘夫人脸色越发苍白,白得不像是人脸,更像是烧给祖宗用的纸人。
“小幺,怎还这么不懂事,拉开车帘多冷啊......”
她骂骂咧咧的声音在小女孩耳朵中越来越小,直至最后完全听不见时,柳泉楼的画面又浮现在脑海中。
当无数雪花飘落在阁楼上时,便将朱柱明窗上的浮雕,勾勒出奇特的图案。
在那长长的回廊上满是积雪,如果能够站在最高处的回廊上定能眺望到整个山庄,远一点,甚至是金华城都在眼底。
忽然间小女孩就觉得兰若山庄庄主,如同这九层高的柳泉楼一般挺拔,雄伟。
她将阁楼的朱柱明窗幻想成庄主身穿的衣物,将雪花幻想成披风,之后站在最高处眺望天下。
而自己...就迎着阳光站在他的身后,望着那不可一世的挺拔身姿。
“他一定是这么伟岸的大英雄!”
小女孩在心中天真地想道,充满了理所应当。
......
......
陈平推开第五层阁楼包厢的大门,立即就见到宁采臣顶着个书帽在瑟瑟发抖。
倒不是因为他身上没穿御寒的衣袍,而是被叶柔吓到的。
你想想,在客栈里唱着歌,吃着火锅突然就被一个漂亮“女人”劫走,一路上什么也不说。
事后把人丢在房间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真是想逃都逃不了。
宁采臣也想过是不是碰到了某位神仙人物,但按一路上的沉默不语,更怀疑那绝美女人是...鬼物。
所以他在房间里越想越害怕,甚至开始找纸笔提前开始写下遗言。
恰好在此时,陈平推门进来了,两人相视之下竟然无言。
陈平在心中想的是:“系统,你说我要复制他的【佳人相伴】吗?好像已经不太必要。”
想着想着他瞥了一眼旁边的叶柔,却发现人家也瞥了过来。
“宁兄,好久不见呀,没事先告知你,真是对不住呀。”
陈平赶紧掩饰,上去一把搂住宁采臣的肩膀,然后拍一拍他的肩膀,因此还沾上一手雪水。
宁采臣一看来者真是个熟人,当即松了口气,白嫩的脸上也开始恢复血色,只是仍然感觉双腿发软。
之后叶柔取来温酒,三人围坐一桌畅饮暖身,之后便是相互介绍。
“陈兄,五年不见别来无恙,你老是写信邀我来山庄一聚,但又要照顾亡妻,又要赶考,实在抽不出身呀。”
宁采臣说完一口气仰头把酒喝完,之后又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陈平知道他还有很多话要说,所以并没有着急出声,而是默默等待下一句话。
“陈兄,这五年不见你为何变化如此之大?观你...比当初变得更有疏离感,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样。”
宁采臣一度怀疑是自己喝醉了产生的幻觉,只扭头盯着陈平。
对于叶柔这个绝美女人,他是不敢多看的。
“没办法,不这样只会耽误我修炼。”
陈平苦笑一声摇摇头,转着手中的酒杯,接着说起在山庄建成之后忽然冒出来一批亲戚。
其实这些亲戚也不是凭空变出来的,而是他突发奇想,复制了一个【祖荫(紫)】的词条。
结果祖坟真的冒青烟了。
突然来了一批有权有势的亲戚,甚至是远在京城做官的大人,都来跟陈平认亲。
这可是非常夸张离谱的事情,要知道有一些可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远亲,还是人家拿来族谱才知道原身陈家历史渊源。
果真应了那句五百年前是一家。
同时意外的将陈平的知名度,即兰若山庄庄主这个名声传播至天下。
最后陈平推波助澜,第一次三教论道大会顺利举行。
可以说没这次突发奇想,可能论道大会不会举行的太顺利。
而讲述给宁采臣知道的故事中,自然隐去词条的部分,而是说山庄建成之后,有名有势了就有亲戚来相认。
宁采臣听完讲述,当即嘲讽起来:“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这世间多的还是趋炎附势之人。”
叶柔闻言却有不同意见:“或许趋炎附势只是为了生存。”
宁采臣当即想引经据典反驳叶柔,但一想到自己在人家手中比小鸡还不如,便仰头又喝一杯酒,然后竖起大拇指,赞同地回应了一句说得好。
陈平则是微微一笑,也没说什么。
此时宁采臣再度扭头过来:“陈兄,我本来就要来兰若山庄的,只是不知什么事急着要把我抓来?要知道二月前我可要到京城考试,耽误不得。”
“当然是为了修正你的因果,然后在路上充当好运锦鲤啦!”
陈平心中这么想,嘴上却改了说法:
“嗯,正是知道你要赴京赶考,所以我特意你送一程,走海路,保证一个月内到京。”
如今复制词条随着第三次论道大会结束,已经到达极限。
倒不是说系统只能复制几万条词条,恰恰相反的是几万条词条只能算是“开胃菜”,远远达不到极限。
到达极限的是金丹巅峰修为,以及概念级词条。
如果想要突破,拉近与千年白狐的距离,想要融合出第三个概念级词条,就必须要出走山庄了。
游历天下倒不必,因为陈平也已经想好了路线:
从金华出发,一路北上到崂山,再去秦地八仙宫,最后则是去酆都找鹤道人。
四个地点,正好形成个正方形圈子。
方方正正挺好的。
宁采臣大感惊喜:“那我便不与陈兄客气了,不知何时出发?”
既然提前做了计划准备,那肯定连吉时都挑选好了。
陈平微微一笑:“明日辰时,江水未成冰之前,再晚点就不吉利了,水路也不好走。”
“行,那劳烦一会送我回客栈,书箱还在房里......”
宁采臣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倒酒,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敲门声打断,只好先停下。
众人齐齐看向门口。
陈平脸上露出不悦,叶柔则不同,只是微微歪头,泯着酒杯,已知门外来的是谁。
门外传来吴能试探的声音:“陈哥儿,你在里面?”
“我说不在,你就不会进来了呗。”陈平翻了个白眼,都已经预料到说完话吴能就会推门进来。
果不其然,话音刚刚落下,房门便被推开。
吴能缩头缩脑地走进,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正中的宁采臣,当即弯腰拱手:
“哎呦,小人姓吴名能,用陈哥儿的话说,我是他的得力助手,也是兰若山庄二当家,不知贵客尊姓大名?”
叶柔当即笑出声来:“狗腿子就狗腿子,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跟着陈平,叶柔三五年,吴能已经摸清他们的脾性,挨主母叶嫂子的骂,那说明人家心里看得起你。
于是吴能更不可能恼怒了,反而乐呵地拿起酒壶,给陈平,叶柔倒酒。
本也想给宁采臣倒的,但看其酒杯还满便放下了酒壶。
“自从跟海公公讨教过后,你真是越来越像奴才了。”
陈平看着吴能卑躬屈膝的姿态,又瞥了下后者那谄媚的嘴脸,真是越看越觉得不满。
“我又不是那百官朝拜的皇帝,你我之间还是朋友,不用这样的。”
这是陈平作为朋友最后一次提醒,如果吴能依旧,那便随他吧。
话音落下,吴能微楞,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连忙放下酒壶。
一时间他脑海中不禁浮现海公公揣摩心思的话语,而且耳畔更是响起五年前,那散发乞丐一声一声的狗腿子。
这下子,吴能更忍不住揣摩陈平话语之中的意思了。
宁采臣瞥了一眼在思索的吴能,再度扭头对陈平好奇问道:“你认识海公公,那是否与皇上见过了?”
闻言,陈平摇摇头。
自从第一次论道大会结束之后,兰若山庄庄主的名头就传到了皇帝耳朵里。
没出几个月诏书就来了,要求庄主进京面见当今圣上。
当时陈平准备闭关冲击金丹境界,吊都没有吊他,直接让海公公打道回京去了。
接下来连续几年,皇帝屡次下来诏书,他屡次拒绝。
有次皇帝大发脾气,直呼兰若山庄庄主比武当祖师还难请,从此不再下发诏书。
反正到最后,陈平都没有卖当今圣上一个面子。
宁采臣听完前因后果,当即起身:“那我还是不要和陈兄太熟悉,就此告辞!”
说完,他真的就转身迈步。
陈平反而被逗乐:“回来,你这充满人情世故的臭书生,我跟皇帝老儿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你都还没有考上就忙着撇清关系啊。”
叶柔掌中旋着酒杯,饶有兴趣看着这一幕。
这人间的人情世故足足看了五年,却还是没有看透。
“此话颇有几分道理。”宁采臣说着就又坐回到位置上,再瞥了一眼吴能。
这眼里的意思很明显——朋友嘛,都是会开开玩笑,随意而不拘谨。
吴能立即就明悟了这层意思。
这时包厢外的风雪呼啸,他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修缮兰若寺的时候。
吴能双目明亮,赶紧把正事给说出来:“陈哥儿,刘光父母又又又来了,还有他的侄女,是否要见上一见?”
当初拿刘光银子时,说过以后会送一笔钱财到他家里的。
为了彻底斩断跟死人的因果,陈平确实吩咐吴能找到刘光家。
不曾想钱财送出去后,刘光父母反而觉得跟兰若山庄庄主攀上了关系,有事没事就跑来山庄,但每次都见不到庄主。
“我观那刘夫人脸白的跟地上霜雪似的,看来是寒病又发作了,陈哥儿要帮她彻底除病么?”
吴能再度发问。
此时陈平只是扫了一眼叶柔,然后摇摇头:“不帮,我不是盖世伟岸的英雄,也不是悬壶济世的大夫,我说过了,以后这些事情你来处理,不必过问我。
“这些事情与我无关。”
吴能当即知道如何处理了,当即说起第二件正事:“那密宗和尚已到兰若寺,此时就在寺后待着。”
“好,我一会就去。”陈平点点头。
五年前没有神秘的无边绿佛就不可能彻底击败诡异的母神。
所以为了揭开无边绿佛的神秘面纱,陈平一直在暗中搜集各种相关信息,终于是找到源远流长的密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