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唱什么靡靡之音啊!”
“咳咳咳......”
何民众用力拍打小桌,剧烈地咳嗽起来,饭碗倒了,鸡腿也掉在桌上。
别说何家父女,此刻就连老裴家的三口人,看向裴寂昌的眼神都变得陌生。
何麦屏住呼吸,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凳子,真切地感到自己的头皮麻酥酥。
“爸,我好心把鸡腿给你,就这样糟蹋俺家的粮食,不合适吧?”
裴寂昌低声细语,又将桌上的鸡腿夹到何民众的碗里。
“你不要叫我爸!”
何民众再也坐不住了,拉住何麦站起,接连向后退了数步。
“何麦是我媳妇,我不跟着叫爸,那我叫什么呀?”裴寂昌的语气亲昵,他仰着头,笑得无比灿烂,“咱可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这种过分的温柔,宛如一把匕首,深深刺入这父女两人的心口,恐怕他们不懂用什么词汇来形容这种无形的恐惧,是变态,是魔怔!
关键是谁来演绎温柔的“角色”,如果是一个憨厚、务实的人呢?反差将有多大!?裴寂昌如今成这样,不就是被逼疯了。
怎样才能让人打从心底里惧怕,尤其是某些当官的,手中握有权力,唯有变成疯子,永远不要妄想,与自私自利的人讲大道理。
况且何家是什么人性,只有让这家人怕了,才有谈条件的资格,让自身利益最大化。
“爸!”
何麦藏在何民众身后,她的情绪在这一刻崩溃,真的以为裴寂昌这个人疯癫了。
“快带我回家吧,我不想留在这里了,咱们赶紧离开坪头村。”何麦不断晃动何民众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
“老裴、老白,咱们是长辈,还是由咱们来谈谈孩子们离婚的事,好聚好散呦。”
何民众转而看向农村夫妇,眼下这位省城来的领导居然陪着笑脸。
很明显,他怂了,这些细节裴寂昌看到眼里,且能够拿捏到位。
“俺谁的话也不听,爹妈也不好使!”
突然,裴寂昌就像村头的疯狗,朝着何家父母扑了过去!
“你要干什么!”
何民众连忙挡在前头,抬手抵在裴寂昌的胸口。
“啊呜呜呜......呜呜......咦呜呜呜呜呜......”
躲在后面的何麦崩溃大哭,所谓的坚强,或是家人口中的倔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如果再提洗脚的事,哪怕裴寂昌不说那些愿意离婚的好话,何麦也会乖乖蹲在男人的脚底,给他洗脚的,因为这个女人真的怕了。
“是俺娶的媳妇,何麦是俺媳妇,俺是主事的人,你要跟我爹妈说啥,是不是还要欺负俺爹妈!”
裴寂昌咆哮着,一头顶在何民众的脸上,不断呼出沉重的喘息声。
“寂昌......”何民众将头向后仰去,像是安抚孩子那般,轻拍着裴寂昌的胳膊,“你冷静一下,那咱们聊,好好把话说开了。”
裴寂昌终于微微后退,当然看出何民众刚才的举措,恐怕比何麦还要懦弱。
“寂昌呀,说实话,我从心底里感激你家,何麦嫁过去以后,一天苦都没有受,还助她考上了大学,这可是天大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