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离因着合了柳觉徵眼缘,被她赎身带回府中的当天,柳如是在洛阳城里大张旗鼓放满城烟花为自家妹子纳下第一个面首祝贺。
他特地打了一套缀满黄金宝石琉离珠子的头面,看着柳觉徵只觉着脖子疼直接送进库房。
一夜之间,洛阳城里传遍了谣言,将军府上那个废后二小姐被个伶官儿搞大了肚子。
读书人都喊有辱斯文,可将军府门口却围满了柔弱无骨的男人,各个都口嫌体正直地上赶着推销自个儿往柳觉徵床上钻,意图躺平改命。
可将军府后院却没有那般太平,这些天柳觉徵因为孕期反应剧烈,整日呕吐难受,只能在府上方寸之地溜达。
临产之期临近,外出言商的柳如是还有戍守边关的柳庆业纷纷赶回陪在柳觉徵身边,却因着柳觉徵古怪加剧的脾气望而却步,今天想亲自在人工湖上造船泛舟,明日要吃一整锅的锅包肉、地三鲜,吃的整个人直犯呕,后日还要上马巡山打猎去。
她一个人不舒服,任性地四处折腾,整个府上唯有琉离才能劝得了三分。
到最后两个月,柳觉徵也只能吃得下琉离做的糕点饭菜,就连晚上就寝也必须琉离侍候在一旁按-摩揉搓才能睡得着。
天光恰好,灯影中两人似有说不出的情意在,琉离正哄着躺在腿上的柳觉徵只要再多喝一口燕窝银丝熬的米粥,晚上就给我摸着不外露的腹肌睡觉。
柳觉徵撒娇打滚就想光吃不认账,余光瞥见从外间匆匆进来探望的人,招了招手,“兄长怎么不进来?琉离早就是自己人了。”
柳如是略微踌躇片刻,还是走到柳觉徵身边将一份书信交由她,柳觉徵看着柳如是的神色轻轻挑眉疑惑地拆开。
柳觉徵看完之后脸上唯剩冰凉,把玩着琉离散落在锁骨前的长发开口,“国库空虚与我何干?有时间找我麻烦,还不如抄了那些个贪官污吏的老家来得名正言顺。再者,都和离了,君彦桦怎么有脸说我不洁,他整日在宫中睡妃嫔宫女儿,不知道比我脏了多少!”
琉离低着头装作听不见,柳觉徵话刚说完,他已经端着一杯清凉降火的凉茶正好递到柳觉徵嘴边。
柳觉徵抿了一口,刚升起的郁气稍稍散了些,柳如是这才开口安慰。
“钱进了口袋哪有那么好掏出来,姓君的不过是想挑挑软柿子捏,更是见不得咱们柳家军利双收罢了。照我说,这种中庸的君王迟早会将燕国带成下坡,不若夺其位,正好他算计你,却没想到自己只余你腹中之子。”
柳如是话中锋利之意几乎割破纸面,柳觉徵明白这不是一两日就能生出来的念头,只是看着柳如是舔了舔干涩的嘴角,“兄长这是早有计划?可是我这肚子里的……”
也不一定是谁的孩子啊?虽然说按理她是有个皇帝前夫,可肚子里的孩子也说不准,毕竟她喝完酒之后记忆也不是很清醒。
瞧着柳如是似乎也不在意这点血脉传承,反正只要是她们柳家的孩子就好,按个名头又算什么?
“自然,他敢为了那女子割你心头血,就要做好一无所有的准备。我的妹妹是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怎么能为这种水性杨花的男人落泪!哥哥是皇商,供给宫里的东西一应经手,下个断子绝孙的毒岂不轻易?”
琉离手中的勺子莫名断成两半,他谨慎地看了柳如是一眼。
他起身将柳觉徵安置在软枕上,起身跪在柳觉徵身边谢罪,“我无心之失,小姐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