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舟,你再不知轻重,我们叶家就要大祸临头了。”老太君是字字出于本心,奈何叶之舟执迷不悟,他听了这一席话,激动地站起来,眼角带红,“母亲!为什么,就因为我是庶子你就这样苛责我?不看好我与姜家嫡女的婚事,不看好我能继承父亲的家业?”
“不,我绝不认命,这叶家是我的,我要去见陛下!见陛下!!”叶之舟匆匆离去,只余下满屋子不知进退的家丁护院面面相觑。
连姜墨冉都惊了,段青衣的记忆中,叶家后来如日中天的时候这位老太君也背负骂名从未露面,怎么如今一番雷厉风行,倒真有将军本色了。
“都下去吧,青衣啊,母亲想跟你说说话。”老太君看着叶之舟的离去,好像也卸去了满身力气。
姜墨冉搀扶她坐下,自己老实巴交坐在下首位置,不知怎的,她总有一种被看破的荒谬感。
这位老太君一开口更是直扣心弦,“我这个儿子太想证明自己了,妄自尊大从来也学不会尊重什么人什么事儿,可你不一样,你一路摸爬滚打过来,自然明白。不会的我老婆子慢慢教你,这个叶家交给你这样的孩子我是放心的。”
“母,母亲?”姜墨冉微微发愣,摸不着头脑的同时也为老太君感到心酸。
“这个天下始终是陛下的天下,做臣子的如果看不清自己,做不好便是满门抄斩,史书工笔颠倒黑白;好一些也就落得主君一人身首异处。我宁愿之舟就做个纨绔子弟,别再妄想攀上什么姜家,什么四殿下了。”
“孩子,这是我,作为母亲的自私之语,因为我的孩子只有这么个蠢物,我答应他了,要保全叶家。”
静心的檀香幽幽生起一股浓烟,姜墨冉吸了一口气,“可我委实不是坐镇家宅的好人选。我想科考,想做第一女官,我也想试一试男人的世界有多精彩。”
她想起了姜瑞雪,她想若是世上所有的女人能做的事情都同男人一样多,就像自己原本的世界一样,或许就不会苟延残喘靠着男人哭,靠着男人笑。
为了段青衣,为了段青衣的孩子,也为了天下的女子。
老太君看着她许久,突然笑出声,“孩子,你这是活腻了想同皇权碰一碰?你演的那些个话本子有名有姓的女子大多身故,便是有通天本领的精怪,最终也要被困在人间的迷魂阵里。”
“你又怎能例外呢?”
姜墨冉点了点头,带着一抹自信的笑容,“世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所幸,我遇上了能够支持我的贵人。母亲,女子科考这是太后主导,大势所趋,而我有太子的支持,我定能让世间女子往前再迈上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