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太后看向景安帝,景安帝道:“老师快快请起,谢家的忠心,朕与母后有目共睹,文武百官也有目共睹,再说那谢问渠早已被逐出谢家,所做的一切与谢家无关。”
若不是谢渠早就被逐出了谢家,秦都估计都要乱了。
王谢两家是天下学子之首,不说程太后与景安帝,便是太宗太祖在位的时候,也不敢轻易动了。
若是谢家参与了此事也就罢了,可只是一个被逐出家门的谢家人牵连其中,名不正言不顺,更不好动手。
如此,只能暂且维持眼下的平衡平稳。
“既然老师想去看看那谢问渠,便去吧。”
“老臣叩谢陛下体谅。”
谢中书恭敬叩拜,然后才转身离开。
待人走了之后,景安帝从龙椅上走了下来,站在太后身边,见她坐在那里看着谢中书离开,便问她:“母后,朝堂上下,何时才能脱离王谢两家的掣制(牵制)?”
程太后道:“二百年世家,参天大树,枝繁叶茂,盘根错节,谈何容易,若是动了,连咱们这个后来建立的国家,说不准就要被那余威淹没。”
“那就是没办法吗?”
“办法,自然有。”
“什么办法?”
“等。”程太后看着这偌大的太极殿,“只要谢家不反,便一直等下去,岁月慢慢,总会等到的。”
“若是等不到呢?”
“那自然是最好了,谢家一直是效忠我朝的良臣能臣,是陛下之福,也是东秦之福。”
景安帝一愣,瞬间明白过来了:“母后,儿臣明白了。”
谢家不反,就是东秦的忠臣,谢家若反,朝堂清除叛乱,天下学子谁人敢言?
程太后点点头:“忙了半天了,你也歇一歇,还小呢,要长个儿。”
景安帝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但动了动嘴唇,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皇帝的威严,他到底是放下还是得端着啊!
程太后起身道:“母后也该回宫了,一会儿你那两个皇姐应该要来了,对了,你小舅去哪了?”
“应该是去见谢渠了。”
程太后想起几年前名噪秦都的问渠公子是何等风流恣意,也是很感慨遗憾:“你小舅昔日还与他把酒言欢,有几分交情,可惜了.......”
好好的一个郎君,却是走上了一条绝路。
程太后与景安帝在太极殿分别,然后便回了她居住的兴宁宫,刚刚走近,便听见了慧真公主咯咯咯的鹅叫。
“哈哈哈,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苦多!”
程太后走近一看,原来是慧真公主命人拿了梯子,爬上了殿前的一颗石榴树上喝酒,这会儿已经喝得半醉,嘴里叽里呱啦的胡扯。
程太后脸色当时就黑了。
“慧真!你给本宫滚下来!”
她这生的是个什么破玩意儿!
还天天嚷嚷母后对宜真比她好,但凡她有宜真一半听话懂事,她这做娘的至于对她动手吗?
“嗯嗯?”慧真公主闻声回头,见程太后就站在不远处黑着脸看她,吓了一大跳,一哆嗦,直接从石榴树上摔下来了。
“啊啊啊——母后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