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最后一个出来,济王和纯王站在滴滴水檐下并肩而立,看起来似乎很亲厚。
亦真亦假的客套,不过是面上好看罢了。
她趋步上前,弯下腰朝两人作揖,“微臣见过两位殿下。”
两人齐齐转身。
昨儿下了一天一夜的雨,到这会儿总算缓了过来,太阳初升,斜照的日光从廊庑下的青砖地上,逐渐攀升至两人身后,一黑一红的颜色,在日光的映衬下显得越发浓墨重彩,远远看过去,如同两把淬炼后新鲜出炉的利剑,鲜焕猖獗。
顶着两人的目光,她不紧不慢地朝上拱手,“二位殿下且聊,衙门里琐事缠身,下官先行告退。”
济王却说不忙,转头接过刚才的话头儿,“昨夜在清戎司熬了半宿,早上骑马又冲了冷风,没想到就发作了,以前整日的风餐露宿也没见犯头风,如今锦衣玉食,身体反倒不如以前了。”
纯王说起话来,还是老夫子的口吻,“你还年轻,如今回了京就该好好调养,别到最后留下什么病根。”
两人一递一句,全然不提刚才殿内发生的事。
济王一脸乖顺地说好,“三哥,那你忙,我们就先回去了。”
他们兄弟二人说话,没有她插嘴的余地,济王叫她留步,她以为有公务交待,便退后半步等在一旁,冷不丁听他说我们,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狐疑地四处望了望,廊下除了如偶人般站立不动的宫人,就剩他们仨个“活人”。
她抬起一根手指在两人之间划拉,愕着两眼问,“我?们?”
济王似乎对她这副傻样儿很瞧不上,站在台阶上不耐地招呼,“顾大人,本王头疼的厉害,可否快一些?”
常念有些傻眼,他头疼,她又不是大夫,叫她快些干什么,转头见纯王正静静看着她,只能勉强牵出一丝笑,拱手说告辞。
纯王仿佛已经忘了善宁宫那一夜,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顾大人,告辞。”
常念疾步下了台阶,追上济王的脚步,一面走,一面问道:“殿下叫微臣去做什么?”
济王蹙着眉,头也不回,“回王府。”
“殿下不去衙门?”
“本王犯头风,告假一天。”
常念越发纳闷了,“那殿下叫我一起去干嘛?”
“顾大人今早不是坐马车来的吗?骑马太颠簸,本王头痛受不了,本王要坐顾大人的车回府,”他站住脚,一脸不快,“怎么,顾大人不愿意?”
看着那张理不直气也壮的脸,常念差点被气笑。
就没见过这么霸道的人!
她真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摁在地上,狂甩十大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