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喜欢一副漂亮的山水画,不用论出处,只要足够赏心悦目。
他喜欢她那张漂亮的脸,不代表他可以为感情所累。
这点喜欢,比起他筹谋的大业,还有身后那些一心拥护他的谋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在那些拥立他的人面前发了愿,就绝没有反悔的那一天。
不杀身,便只能成仁。
父皇玩弄计谋手段之老道,他早就知道。
即便他们没有兄弟相残,他也能借机除了皇后和五弟,他百年的帝王伟业,便又少了一个的阻碍。
可是没有野心便没有可乘之机,他挡不住皇后和五弟疯长的野心。
他努力过,有没有效果,不到最后,他也不知道会如何。
常念看他沉默,往前倾了倾身子。
“殿下,您是怎么知道皇后的事情的?”
济王回过神,看她一眼。
“你别管!”
所以哪有什么公平,他要她拿出诚意,她却对他一无所知。
她悻悻然地缩回身子。
他还有后手,往后恐怕糊弄不了了。
坐得久了有些腰酸,她伸出手撑在身后,“殿下打算怎么办?是等着皇后自己跳进去,还是帮五皇子一回?”
“他若有仁心,我自然会有义。”
常念问,“若他不念手足之情呢?下官在京中该怎么替殿下周全?”
济王沉默了一下,只说:“我出京后会和你联络,你听令行动就是。”
他把手伸进怀里,在她脚上握了握。
已经暖过来了。
他斜靠着炕桌,扬声唤了句墨染。
等人进来吩咐道:“去打盆热水来。”
墨然很有做下人的自觉,连头也没抬,恭敬地应了声是,趋步退了出去。
当着外人,常念有些不好意思,试探着把脚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济王没再把她扯回来,只说:“脚上温热了再泡脚,免得生冻疮。”
外头有人唤殿下,“厨上把姜汤熬好了。”
济王起身,亲自端了进来,递到她嘴边。
她忙掀开被子,双手捧过来。
一满碗的褐色汤汁,冒着辛辣的热气,她实在不爱闻这个味儿。
她讪笑着,“有点热,下官一会儿再喝。”
济王没让她得逞,“端了一路,哪里还热,喝了!”
常念朝他咧咧嘴,说遵命,低头苦着脸看着比她脸还大的碗口。
济王还在一旁盯着,她深吸一口气,捧着碗豪饮起来。
热辣的姜气在胃里翻滚,她搁下碗,打了个饱嗝。
墨染很快就搬了一盆热水进来,把木桶搁在榻前,跪地说道:“墨染伺候大人洗脚。”
常念不习惯别人伺候,忙隔开她的手,“不用,我自己来。”
济王挥了挥手,墨染便躬身退下了。
常念看她走了,转头问济王,“谁给这丫头起得名字?”
济王站起身正系扣子,茫然回头,“江望起得,怎么了?”
常念想起那个古灵精怪的江望,心说,这家伙也太损了,人家不过长得黑点,就给人起个这种的名字,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面上却笑着恭维,“没什么,挺诗情画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