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打算要把她困在后宫吗?就像当年的蕙贵妃一样,到死也逃不脱?
爹爹是被先帝害死的,她和爹爹都不是他们李家父子的对手。
权力在别人手里握着,她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她瞻前顾后,也许还存着一点不舍的心思。
其实她并没有多少身后事,官场上没有私交,有的只有衙门里的那些同僚,她这个清戎司指挥使,换了谁也照样做。
现在想想,这京中实在没什么放不下的了。
如果他算一个的话,她摇了摇头,还是罢了。
他们关系不对等,她不想做个困兽。
她说:“不用换衣服了,你去衙门告诉徐枫一声,今日的朝会,让他替我告假吧。”
段青应了是,搁下绑带,急匆匆地出去了。
缠绵了几天的阴雪天气总算止住了,只是天仍旧不好,冷得伸不开手。
朝会散后,皇帝的小朝廷搬到了勤政殿的西暖阁。
城中接连死了几回人,因为死者身上没有伤口,只剩一张脸被抓挠的看不清面目。
衙门里一时摸不着头绪,案子搁置了好些天。
于是狐妖的说法越传越广,越传越离谱,说什么狐妖善妒,专挑年轻貌美的人下手,吸干血后就毁了他们的容貌泄愤。
原本不过是些歪门邪道,可传得人越来越多,官府破不了案,那些升头小民逐渐信了谣传,人心惶惶起来,一到天黑就开始闭门锁户。
负责查办案子的官员回禀完,还一副戚戚然的神情。
李洵舟看得又气又好笑,“现场周围可有打斗痕迹?”
府官说没有,“凶杀现场连多余的血迹也没有。”
御案旁的和硕亲王掖着手,颇为无奈地看着他,照府官所言,那凶杀现场其实根本不是第一现场,
李洵舟一掌拍在桌子上,骂道:“蠢才!这种事情也要朕来替你们想!”
府官一脸惕惕然地觑着他。
李洵舟气得猛咳了一阵,摆着手说:“滚滚滚,想明白了再来回朕,给你两天时间,两天后查不到凶手,你就提头来见朕!”
那京官面无人色地拜了拜,匍匐着退了出去。
李长嬴接了曹总管呈上来的茶水递给他,上来替他拍背,“皇上没召太医诊脉?”
李洵舟没好意思说,原本发了汗快好了,只是火气太旺,他用冷水擦了擦身子,谁知又加重了。
他喝了口水顺过气,岔开了话题,“一会儿的宴席三哥替我支应吧,她今天没来参加朝会,我想去看看她。”
李长嬴顿了顿,想想还是劝道:“皇上,使节都在,你不出席实在不妥,另外,”他犹豫了一下,“如今官员们对顾大人颇有微词,皇上还是先避避风头,要是落了口实,到底对顾大人也不好。”
也是,他这样不管不顾,完全没有考虑过她的安危。
可他想她,想要立刻要见到她。
昨夜醉着酒,他还折腾她那么久,是不是冻病了。
朝会上她没来,他头一次觉得有些坐立难安。
这个皇位,如今倒成了负累。
不过她已经答应他了,身边有那个段青伺候着,想来不会像昨夜那样,连口热水也没有。
等他安排好一切,她就能顺顺当当的进宫,他再不用这样苦苦挂念。
想见她,也不差这一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