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走廊的通道内遍地的洪水,混合着发臭的气味以及各种漂浮物,两侧之间的水压差将病房的门死死地堵在了里面。
而且不断有脏水渗透进来。
输液袋,漂浮的垃圾,沉在下面的拖把,乃至各种被打湿的衣物,淹过了整个三层的一半。
楚三生茫然了,但也还能保持镇定。
赶忙抓着平时并不怎么穿得上的衣物塞在门缝中,试图延缓水漫进305号病房的速度。
然后拿起了床头柜的手机,拨了一长串的电话。
手机的另一头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
微弱的烛火在与血水的接触中,反而燃烧地更旺了,亮度比之前提升了一个级别,不过依旧黄晕。
黄晕地发红。
蜡烛的烛芯被血水染成了红色。
灵异现象下,楚三生想做什么,却又什么也做不了。
他能看到诡异,却又并没有制衡的方法。
除了将不断涌入室内雨水的窗户完全封死,不断打着急救电话,他好像除此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就像他能感受到自身的生命力在不断地流逝,却又无能为力。
能做什么?
什么都做不了,也就只能寄希望于他人。
医院病房的房门本是由坚硬的木板和铁皮混合制成的,在这发黑发臭的大水里被不断地挤压,变形。
水还在不断地上涨,而门外,除了浮肿的尸体,好像什么也没有。
“别站着了,赶快来帮忙。”
另一床的病人似乎是被吵醒了,干瘦的身影不停地搬着些重物堵在房门上。
“老郭已经睡着了,咱俩努把力,电话不要挂断。”
“万一啥时候运气好,接了呢?”
老郭是305号病房里的另一位病人。
不管他想与不想,三人分明已经成为了一条弦上的蚂蚱。
要想活命,就必须得把快要破裂的房门给堵上,用房间里所有能用到的重物。
楚三生稍微振作起来,和老人一起,齐力将柜子给推在了房门后。
两人累得气喘吁吁,瘫软地倒在地上。
明明应该被烧断了的电视机突然开了,分明就没有人使用遥控,蓝色的屏幕一闪一闪的,偶尔会出现那种黑白的乱码。
病房内的照明系统坏了,基本上只有微弱的烛光。
“据本台最新消息报道,强暴雨于今晚十二点侵袭我市。”
“昨天夜里至今明天的航班全部取消,机票和车票全部延误。”
“具体回复时间还需等待通知。”
“持续到目前四时三十分,雨势范围和雨量仍在不断加大。”
“据不完全数据统计,将极有可能淹没层数低的住宅用户。”
“请各位居民在家内锁好窗门,备好接下来需要的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非必要不外出。”
电视机里的女声说到这戛然而止,出现了数十秒的黑白乱码。
“另外,相关人员已开始紧急搜救,望各位居民相互配合。”
“滋~~”
电视台出现了很长时间的盲音,完全黑屏,一股浓郁的烧焦气味传出的同时,楚三生手机中也收到了机票延误的信息。
那个被称为老郭的似乎是被他俩的行为吵醒,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下来,还没有料到身体本能的变化,一如往日地拉开了窗帘。
方圆数里之地全部乌漆嘛黑的,路灯的灯光都没有,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