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来一份排骨汤面，要葱花不要香菜。”在一家街边的小吃店，看着老板落寂的身影，楚三生坐在了椅子上，桌上早就倒了碗热气腾腾的水。

“他付钱。”楚三生用手指了指一旁还在拨弄手机的张虎，平静地说道。

“好嘞！”店铺的老板是个瘦削的中年男子，饱经风霜的脸上明显地产生了不小的波动，身形瘦削，手臂上就没多少肉。

跟那木桌子腿一般细的手臂，才在麻木的眼神中涌出一丝神色来。

张虎极不情愿地拿起手机在前台付了钱。

在这个相对来说还不算差的地段，相较于其他各式口味的店铺稀稀拉拉的人流，算是门可罗雀。

极为精简朴素的装修，像是乡村那边的风格。朴实的桌椅，实在是过于平庸了。

“虎子，你要不也来一碗？”楚三生看着人来人往的车流，下巴往上一点，“中午吃了那么多凉食，暖暖胃。”

张虎听得明白他的意思，点了一份牛肉面。

“这哪儿够啊！”楚三生难得拉大了嗓门，对着后厨喊道：“再来两个卤鸡蛋，两根烤肠，两块饼。”

“好嘞！稍等。”白腾腾的热气被开水裹挟着很快就烧了起来，将厨房整个填满。

看着眼前那个忙碌的中年男子的身影，张虎没来由地叹了一口气。

楚三生眉头一挑道：“咋了？”

“怎么突然哀声叹气了？”

“先前在林涛家中也没见你这样。”

中年男子的形象在一定程度上和那个前半生劳苦命的男人的身影产生了关联，一根一根的丝线，相互串联，紧紧纠缠，然后连在了一起。

隔着一定的距离，远远地看过去，好像融为一体。

“没啥。”

张虎的眼中有一抹隐藏得很深的柔情。

看到那个中年男子，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也是像他一般忙碌，六点不到就出门，晚上总是在十一点之后才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家。

常常没有热晚餐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他很疲倦，很累，但从来没有在张虎和张虎母亲面前抱怨过一句话。

总是在默默地为项目付出，默默地撑起这一片家。

“虎子咋样了？”男声问道。

“才刚睡下呢。”女声回答。

“那我可得声音小点，他明天早上还要上学，半夜吵醒了可不好。”

“没啥大事的。饭菜要不给你热热，总是吃凉的可不好。”女子心疼地看着她的丈夫，端起菜盘子就往厨房走，被制止了。

“锅里边炒菜的声音太大了，咱们家隔音效果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到时候准把孩子给吵醒。”

“那咋办？要不给你放微波炉。机器里边声音小，影响不大的。”

“忙活了一整天，回家还只能吃得上凉菜，这咋行？”女子不由分说地将没有动过几口的回锅肉给放进了微波炉，小心翼翼启动了按钮，“你在外边忙里忙外的，回到家就得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