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程听白在葛承泽拿起手机脸色变化的两分钟后，突然问道。

葛承泽犹豫了半响，还是纠结地说出了“楚三生有重大嫌疑”这几个字。

虽然楚三生是受到了不小的创伤，可依旧改变不了他是现场最大的嫌疑人的事实。

即便是他的电话。

程听白并没有意外，手指继续以一定的节奏敲打着桌面，把放在面前的档案推了回去，没有拆开。

转而犀利的眼神看向了葛承泽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之所以没有给楚三生定性的原因，是落在了尸斑上面。”

“虽然我没有去过现场，但我所得到的消息之一，就是他们两个幸存者的身上都存在着或多或少的尸斑。”

“张虎身上的多一些，楚三生身上的少一些。”

“对吗？”

葛承泽没有说话。

“而且你们还遗漏了很重要的一点。”

“光只是把注意力放在了现场的血腥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餐桌的餐盘内有什么。”

程听白将手机中的照片翻出来，一半的空盘子。

剩余的一半，全是完全生的荤素菜。

在这些菜的最中央，还有一大碗的生的鸡蛋汤。

“看出来没有？”

葛承泽的疑惑之感更重，语气中有些不确定地说道：“都是生的。”

“却确实都是生的。”

“它们都被摆在了餐桌上，你换个角度想想。”

“桌上有五个饭碗，应该是用来招待客人的。”

“可除了楚三生和张虎二人，又哪儿来的其他客人？”

“不过如果这个推论成立的话，那么为何都是生的？”

“而且仔细观察的话，上面还有血迹。”

“鸡蛋汤的蛋都没熟，蛋清和蛋黄都还是分开来的，打算怎么招待？”

程听白的一连串发问让疑点更加多，在更多信息的加入下，使得案件完全变成了一团浑水。

“你今天感冒了你没发现吗？”

“还有和你晚上一起去的几位，也不是发烧就是感冒。”

葛承泽后知后觉，他想起了早上有几个人请了假。

突然想到了进入邺街33号那栋房子里边的空气都特别冷，分明就跟冰窖没有两样。

当时在忙着救人和封锁现场，精神力高度集中在这两件事上面，并没有很深的感触，现在感觉，极度的反常。

葛承泽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他看着监控内从开始到现在没有慌乱的楚三生，陷入了深深的自我矛盾之中。

楚三生的表现有点镇定的可怕了。

这种心理素质真的是一般的普通人所拥有的吗？

他也看过楚三生的档案，更加平平无奇，甚至有点悲惨。

他的爷爷失踪后，独自一个人活到了现在。

如果不是案件相关，他甚至不会怀疑这个存在感极低的青年。

可是现在······

三个小时的审讯让监控室里的女下属也有些不耐烦了。

程听白在此时突然开口道：“走吧，跟我一起去见见。”

“这个活下来的、”

“人。”

程听白起身，他身上带有一种无形中的与年龄不相符合的决断力和寻常人所不具备的洞察力，让葛承泽下意识地有些自惭形秽。

“有必要吗？”

葛承泽脱口而出。

程听白只是光扫了一眼远处，淡淡道：“很有必要。”

“他，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