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三生的眼底有着隐藏很深的灰色,冰冷地看着谭煞,竟在那一刻给了谭煞心悸的感觉。
就好像在切身面对诡异时才拥有的那种心悸,慌乱和逃避。
他的心理素质并不差,很快就从阴影里挣脱,反应过来后谭煞看着面前的小辈反而更加的恼火,并落下了狠话。
“我倒要看看,没有血物的你怎么活下去。”
“真以为大家对你的热情是认可你?”
“想多了,不过是因为你有价值而已。”
“特别是那个唐易安,被他盯上的可没什么好下场。”
楚三生保持沉默,起身。
“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活久一点,别到时候不明不白死在诡异手中了,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好歹得试探出点规则,谭煞。”
谭煞把原先在客厅调制的血一样颜色的红酒一口饮尽,把酒杯平稳地放在了会议室的桌子上,眼睛眯了起来。
“你会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的。”
“多蹦跶会儿。”
楚三生接到了程听白发来的信息,也就不了了之,同时把谭煞在心中的重视程度又拉低了一个层次。
一个喜怒都行于色的第九分局的老人,应该对他产生不了大的威胁。
楚三生来到了顶楼,程听白已经等了很久了,察觉到身后传来的的脚步的临近,扭曲的沾着粘稠血液的轮椅转了过来,与地面摩擦产生了婴儿般的哭啼。
桌子的正面,一本泛黄了的书本被翻开,最新的纸张上还浸透着血色的手印,半张纸上面都流着血。
“每一个分局对于诡异事件的接收方式都不同,第九分局的是它,其他分局想必也是会有其他被血色世界污染了的物品。”
“也就是诡异世界。”
“之所以任命你为副负责人,也有一部分总局和它的意思。”
程听白耐心地向楚三生解释道,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接触了这本上下都散发着血腥与诡异的书,楚三生感觉到程听白的声音产生了沙哑撕裂的倾向,就好像电锯在树木上产生的“嘶嘶”声。
“所以说,谭煞的意见根本不重要。”
“这次的血色事件上有你和另外四个人的名字。”
“尽力地活下去,不要想着拒绝。”
“上一个拒绝的人,已经当着我们灵侦第九分局其余四位人的面,四肢凭空断裂,身体从中间被撕扯成碎片。”
“血色世界上书写的规则,同样也是作用在我们身上的。”
血色浸染了的纸张似乎和后边的质地产生了些微的不同,隐隐有种肌肤所带来的纹理之感,看着格外的不舒服,有种森然的感觉。
就好像,楚三生面前的根本就不是一本被血色世界污染了的书,而是撕扯下来会不断流出黑色血液的活生生的四肢。
楚三生强忍着不适看向了本子上的血色扭曲字迹,极为勉强地能辨认出粘连的每一个残缺的字。
【今天的晚上下了暴雨,家里的电灯全都坏了。】
【什么都看不见,周围一片漆黑。】
【我在走廊里面走动,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是皮鞋与地面的摩擦。】
【踏踏,踏踏。】
【可是,我明明记得,这房子里面总共也就只有我一个人住啊。】
【为什么,我在靠门的鞋柜,看到了一双沾了泥巴的黑色的皮鞋。】
【上面还是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