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告诉觉远大师;就说天色已晚,赶路不便,洪都县‘四源商行’老马带我家公子,于寺内借宿一晚。事了,自有香火奉上。”
老马说话硬硬的,隐隐透着些许不耐烦。显然,他丝毫没把眼前的‘小沙弥’放在眼里,打发他回去传话。
圆头圆脑的小沙弥听他说是来借宿的,眼底满是不耐,正打算拒绝,又听这人似乎认识自家住持,这才止住话头。
等老马把话说完后,眼底一阵犹豫,最终,丢下句;“等着”。
重新关上寺门,快步向后院跑去。
不同于老马见状,嘴里骂骂咧咧,一脸不岔,他身后,王陵和夏婵则露出一抹无奈。
若非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们何须吃这‘闭门羹’?
入住驿馆,热酒热菜不香么?
不过现在,只能忍受。
比起荒野露宿,起码这间寺庙是个避风处。
王陵他们不知道的是,与寺庙前院的寂静不同,寺庙后院可是十分热闹。
灯笼高挂,美酒佳肴,推杯换盏,不时从住持房间内传出。
小沙弥轻轻推开主持紧闭屋门,只感觉眼前一花,热气扑面而来。
紧接着,他脸上换上笑容,一脸恭敬看向屋内。
打眼一扫,人不老少,足有十几个。
除了正对门口,上首主位,光着膀子揽一妇人,面色通红的住持‘觉远’,下首几张桌案上,分别陪坐几名不同打扮的男女。
小沙弥也都认识。
分别是;黄华山‘通灵子’,福宏寺长老‘法真’,清风寨二当家‘钻山豹’,二里集里长‘张培安’,以及白莲庵尼姑‘妙真’。
加上住持‘觉远’,一共六人。
他们身侧,都有一人陪侍。男的身边具是酥肩半露的女子,妇人。
唯有,那白莲庵妙真大师身侧,跪坐一唇红齿白的小沙弥,正是寺内的同寝的师弟,‘了心’。
听得动静后,房内喧哗声瞬间寂静下来,所有人,均齐齐回头,把目光投向门口堆笑的小沙弥‘了仁’身上。
了仁见状,略有紧张,他快步上前,跑到上首,在自家住持耳边嘀咕一番,说明来意。
那‘觉远’禅师听罢,微微打了个酒嗝,吐了口浓郁酒气,不耐烦道;
“什么洪都县老马?老衲不认识。直接,打……打发出去,平白坏了我等兴致。”
“这点小事还来烦我,改日,送你去后山呆一段时间。”
扑通——
了然大惊!想起后山那处地方,亡魂大冒,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告罪。
心里,把门口王陵等人恨透了,凭白牵连他惹这般麻烦。
下方。
名叫‘了心’的小沙弥见状,脸带不忍,巴巴看向自己身旁的妙真,眼前流露着恳求之色。
“怎么,师侄想替你师兄求情?”
妙真尼姑面点朱砂,轻衣薄衫,一双明亮的眸子,似笑非笑,看着这帮自己捏腿的小师侄,眼带促狭!
她伸出长长指甲,轻托着小沙弥‘了心’的下巴,吹了口气。
一时,小沙弥“了心”,便如同醉酒一般,身子开始摇晃。
眼底露出几分挣扎,勉强点了点头。
“师侄,又是何必呢?你只需开个口,师姑还能不依你怎地?”
说完,妙真尼姑格格一笑,目光流转,投向上首,对住持“觉远”劝道;
“师兄,寺庙内就剩几只大猫小猫,我等平日过来吃穿服侍,总要人服侍。师兄来恩,小惩大诫一番,消了气吧。”
“也好,看在师妹的面子上,便饶你这一遭。
滚吧。”
觉远闻之,一把揽住旁边畏惧妇人,在她脸上亲了口,哈哈笑道。随即,转头,猛踹了地上的小沙弥了仁一个踉跄,举杯朝那妙真举杯遥遥一敬。
妙真睫毛眨了眨,摸了把身边“了心”的光头,举起酒杯,掩面饮下。
……
正当了仁如蒙大赦,屁滚尿流。慌忙离开这是非之地时,下方左侧,妙真尼姑对面,二里集里长‘张培安’却低声喊住了他;
“慢着!”
“你说,门外之来是“四源商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