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她扭着脖子左顾右盼,前瞻后观,房里空空如也,房门关得严严实实。她不叫了,房里就没有任何动静。她忽然踮脚抬头朝窗外一瞄,一个熟悉的老人身影就扑入眼帘,那是她的婆婆辛氏正在屋外看着她,也就是守护她、关注她的动静变化。
此刻,辛氏见房内没有动静了,安静多了,正要从外面打开房门瞧一瞧,尚未动作,就听到被绑在房间里的媳妇很正常地叫道,妈,我看见你了,你在外面是不是?我现在好了,你快开门,给我松绑。
只感到怪异不太相信的辛氏打开房门一看,果然发现媳妇神态变得正常,尽管还是那种蓬头垢面的样子,但不影响她与人正常交流。
辛氏说,廖芬,我让叶雄去找施教授去了,莫非施教授隔空施法,让你的病好了,我看你现在很正常了。
也有可能。妈,你快给我松绑。廖芬催促着说。
辛氏“嗯”一声,唯恐用手工松绑,速度慢了,就走进房间,打开一张桌子下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剪刀将绑住媳妇的棉绳结口剪开,很快,就松开了。
成了正常人的廖芬很讲干净,她向辛氏道个谢,就到厨房里烧热水,拎到专用于盥洗的小房间里洗头洗身子,换上干净且时尚的秋装,站在穿衣镜前一照,自己那长着水蛇般苗条而修长的身子,还有那冠玉般透白的脸蛋,看上去着实秀美。
她对自己都生发了信心,打算出门绕着村坊走一走,亮个相,无疑是对村里人作出无言的张扬:只要我廖芬不生病,算得这座百家村里的村花,哪个女子有我漂亮?
这时,下午的太阳西斜,慢慢地变成了夕阳,夕阳的光泽把整座百家村涂上了一层柔和的淡红。如果再淡一点,就要变暗了。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廖芬正要出门,一直看着她,怕她突然发病的辛氏拦住她说,廖芬,你的病才好,不要乱跑。
妈,我不是乱跑,只是在家里感觉闷,只想在太阳下山之前,到村里逛一逛,散散心吧!这会儿,廖芬说话正常,样子也正常。
辛氏绕开话题讲,叶雄还没有回来,你出门,要是叶雄回来了,找不到你,他会着急的。你的病才好,最好还是呆在家里,我马上拿把椅子让你坐在门口看看远处的山啦、水呀,照样可以呼吸新鲜空气,还不是一样的好。
廖芬不听,但又不想过于违拗婆婆,就用商量的口气说,妈,我也不到村里逛了,现在叶雄还没有回,我的病就好了,这要感谢施教授,我想请你陪我出村到河埠头坐船过河进省城,买些礼物去看望医科大学里的施教授,说不定能够碰见叶雄。
我听说施教授,施法给人治病,病好了,并不要人家送钱送礼物,你这个主张不是显得多余吗?再说叶雄在那里,何必你亲自去呢?现在天又快黑了,晚上坐船进城往返也不安全。辛氏对她的提议非常反对,一激动,还伸开双手抱住她的身子说,廖芬,听我的,千万莫去。你的病才好,又是晚上外出,一有三长两短,我哪好跟儿子交待?儿子出门时就嘱咐过我,要我好好看护你,不要再出其它差错。
夜色朦胧,L省医科大学校园内相对于白昼的喧扰,宁静多了。这会儿,依然蹲在学校教工宿舍楼三单元五楼1号门前的一位中年汉子,心里却不平静。他就是患疯病的廖芬的丈夫叶雄,白天他就来到这里敲门,因房里的住户就是鼎鼎大名的修炼观自在静功到了出神入化层次的施在田教授,他想求助这个通灵的鹤发童颜的高人给自己的妻子治那疯病,因为这疯病到本省和外省的疯人院都治过,但是大笔的医疗费花去了,没有半点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