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被侯仙童附体的廖芬再次在街上做戏法义诊,这回说她义诊还不完全对,为什么呢?因为她卖给了每个患者一副膏药。
这会儿,只见她站在秃鹫山镇街道的场子上,场子旁边有一棵高大的绿叶婆娑的梧桐树,树干上靠着一块门板。
她背朝门板,面向陆续赶过来围看的人依旧用童声讲话,我叫侯仙童,来人间行医,凭我的祝由术给人看病,除了给患者贴药膏收取相应的成本费,基本上不收钱,也算义诊。
只见人缝里钻出一条看热闹的汉子紧蹙浓眉,手摸自己左下巴的一块刀疤直言,唉,侯仙童,这块刀疤是我二十多岁的时候年轻气盛和人打架,被人破伤留下的,你能够把它移除吗?让我的左下巴不留印子。
可以移除,但没有意义,还有害处,我要是移除了那块刀疤,你的左下巴就会流血,就会成为当初你被人砍伤的样子。因此,这块刀疤留着也没有什么不好,它对你左下巴皮肤还起到了保护作用,没有移除的必要。
被侯仙童附体的廖芬这么解释,刀疤汉好像不满意。他说,那你诊什么病?
不管哪个人长瘤、长疱、长疮,也不论部位在哪一处,我都有办法治愈。瘤、疱、疮都是有害处的病灶,务必清除。被侯仙童附体的廖芬一本正经地讲。
刀疤“哦”了一声,想找岔子,就将一支铜管烟枪抓在手里举起来讲,侯仙童,你就当这支铜管烟枪是我的右手掌多长出的一根指头,记住是多余的,你有办法将这根多余的“指头”除掉吗?被侯仙童附体的廖芬微笑着说,可是试一试。
这时,刀疤汉将这支烟枪抓得死紧,料想,除非力气比自己大的汉子放强才能把它拔走,否则,就你一个用童稚说话的弱女子能够撼动它吗?
刀疤汉见被侯仙童附体的廖芬没有走近他,而是走近靠着一块门板的梧桐树,微闭双目默念一阵咒语。她刚刚停下,就睁开眼睛看着刀疤汉说,你那多余的“指头”已经移除。
刀疤汉收回目光看自己的右手紧捏着的那支铜管烟枪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截状如铜管烟枪的枯树枝,他骇然不已,丢了那根枯枝大叫,我的烟枪呢?
被侯仙童附体的廖芬翘首一指,你看,你的烟枪长到梧桐树上去了。
刀疤汉和众人都惊诧地抬起头看,面前高大的梧桐树顶端的枯枝上正插着一支铜管烟枪,枪口略微歪斜,恍如咧开口子巧转簧舌唱歌的鸟喙。
刀疤汉开始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轻慢人的样子,这会儿毕恭毕敬地望着被侯仙童附体的廖芬说,侯仙童,你能不能再念一段咒语,让那支铜管烟枪跑回到我手里来?
当然能,但是我不能念了,再念就得罪了梧桐树神。被侯仙童附体的廖芬偏开头说。
那怎么能够把它弄下来?刀疤汉有些发急地问。
你不是说这是多余的一根废“指头”吗?你要它干吗?被侯仙童附体的廖芬拿话激他。
我是开玩笑,怎么会不要呢?这支铜管烟枪是我爷爷在世时给我的,要我保管好,还是我家的传家宝呢!刀疤汉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