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他感到寒毛倒竖,似乎被什么深渊里的东西盯上了。
青衣弟子就这么保持着向前踏出的动作,仿佛被冰冻一般。
“大成,什么情况?”
王文辅从人群中挤出来,扶住摇摇欲坠的张大成。
“不是上次那小卒嘛,别来掺和!”
青衣弟子收回了那个尴尬的前踏动作,重新站定,高声警告。
王文辅没有理他,扶着张大成,让其坐在门槛上。
到达极限的张大成双目无神,全身颤抖。
“张叔,什么情况?”
让张大成休息,王文辅转头问向里面的张猎户。
“他们说大成偷了人家的玉佩,让我们赔五两银子。”
张猎户一看就是准备匆忙的,手上握着猎弓,但却忘了带箭。
真冲突起来,这弓也是给个心理安慰的。
王文辅将手放在张大成的身上,能隐隐感受到他的经脉。
还好只是外伤,导致它虚脱应该是刚才的硬撑加上过度紧张。
“大成,你偷了吗?”
听到王文辅的询问,张大成摇了摇头。
“大成虽痴迷武学,但我他肯定绝不会干这种小偷小摸的勾当。”
张猎户也作证。
王文辅点了点头,心里有了底。
“你们这悄声说什么呢?还想不想善了了?”
青衣弟子又开始高声叫嚣。
“就是,在你面前的可是一个月练出气血,半年就突破炼血境界的朱冬三,朱师兄。”
后方,另一个青衣弟子鼻孔朝天,自信的介绍起来:
“而我,是差一步就到炼血期的桂天中,都给我记好啰。”
朱东三冷哼一声,指着胸口绣的一条银线:
“老子是炼血境界,这废物请了两天酒,就敢偷东西,再给他两日,还不翻天了?!”
“你这炼血境界,还被普通人偷了东西,你不也废物。”
张大成坐在门口,听到对方的叫喊,揶揄道。
被揶揄的朱冬三没有愤怒,嘴角反而止不住的上扬。
王文辅摸了摸额头,这张大成,太年轻了。
被人引诱一下,就说出了不该由他说的话。
“大家听听,他自己说的偷东西啊。”
果然,朱冬三乘胜追击,顺着张大成的话就咬了回去。
“你……我没说我偷东西了。”
张大成手足无措,被反将了一军。
“要不就赔钱,要不让我们搜家,你自己选一个吧。”
朱冬三奸笑着,仿佛掌握了在场的主动权。
王文辅眯着眼,思考了一下前因后果。
为什么这些武馆弟子,会如此撕破脸皮,来找张大成的麻烦?
听他们的意思,是想要钱。
但为什么不放长线,慢慢要呢?
看前两天张大成的样子,应该不会拒绝他们的要求。
“文辅啊,这样闹也不是办法,县衙到时候真来了,把我们这搞得鸡犬不宁也不是办法,我还有点积蓄,藏在炉灶里,要不给他们得了。”
张猎户来到王文辅身边,悄声说。
刚才他拿出猎弓,象征性的反抗一下,已经是极限了。
普通民众哪里敢得罪武馆老爷,只是想被讹的钱少一点罢了。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退让并不会获得怜悯,施暴者只觉得你软弱可欺。”
既然对方不是来讲道理的,那王文辅也不准备按套路出牌了。
“我受够繁文缛节了,一句话,给不给!”
朱冬三已经把手放在腰间的直剑上了,慢慢向前逼近。
王文辅也面向对方,淡淡的说道:
“是我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