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阮没有回答她妈的话,而是转移了话题,吃完晚饭后回了住处。
到家时,屋里没亮灯,最近苏氏内部肯定一团糟,苏曜这会儿必然在公司加班。
宋清阮打开灯,往客厅走去。
“阮阮。”
冷不丁从沙发那边冒出一颗头,宋清阮吓了一跳。
苏曜下巴搁在沙发椅背上,眉眼挂着疲惫,直勾勾看向她。
声音里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
“你在家怎么不开灯?我还以为你没回来。”宋清阮没好气道。
苏曜趴在沙发上对她伸出手,他头发乱糟糟的,看着像是一只久候主人回家的大狗狗。
疲惫中夹着淡淡的委屈。
以及微不可察的失落感。
宋清阮走上前,面对苏曜伸出来的手,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手放了上去。
她绕过沙发在苏曜身旁坐下。
刚一坐下,忽地肩头一重,苏曜的短发蹭在脖颈上,升起些许痒意。
“怎么就死了呢?”
沉闷又有些无措的声音从肩颈处传来。
他虽然恨苏鸢对宋清阮做了那些事,他顶多只是想教训她,没想过让她去死。收到苏鸢死讯时,他在想,如果他没把她送出国是不是就不会出事。
而且,苏南枭为什么又去C国了?
他不是知道他要把苏鸢送去那里呢?
他不明白苏南枭去C国到底是找苏鸢麻烦还是去看苏鸢。
在发生下药那件事之前,他跟苏南枭其实关系还挺不错的,他宁愿苏南枭就这样跟他斗一辈子,也不想看到他就这样死去。
记忆中青年高高在上的模样跟眼前犹如受伤般小兽的男人重叠在一起。
宋清阮手垂在身侧,并没有回抱他。
失去至亲的痛苦,原来苏家人也会有。
温热的液体滴落在颈窝。
与此同时,滚烫的泪水从宋清阮眼角滑落。
大仇即将得报的前夕,她并没有想象中的快感,即便惩罚了所有伤害她的人,也回不去了。
她的宝贝早在五年前就彻底离开了。
即便她再有孩子,也不会是那个曾经短暂来过她肚子里的孩子了。
晚上睡觉前,宋清阮在苏曜喝的水里放了安眠药,次日一早她就去了苏氏,以苏南枭妻子的身份召开了股东大会。
苏南枭去世后,集团的人默认苏曜是下一任接班人。
股东大会开始前她带着韩秘书优雅地走进会议室。
坐在下面的股东跟高层看到宋清阮时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几个老股东甚至有隐隐的不耐烦。
虽然宋清阮是苏南枭的妻子,但她一个女人,在苏南枭刚去世不久就迫不及待召开股东大会,这苏家又不是没人了,能轮得到她做主?
宋清阮在最上方的位置坐下,视线往下,落在一张张带着不悦的脸上。
他们窃窃私语时,她并没有着急开口。
而是任由他们说。
她一直没有动作,股东跟高层纷纷住了嘴,不约而同看向她。
“夫人,你今天召开这个股东大会到底有什么事?我们都忙着呢,没时间在这里陪你坐着。”一位年纪稍大的股东沉声开口。
宋清阮给韩律师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