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头让李正自行回家，他与林玄有事要谈，于是一行三人一起出发。

人群熙攘，卖糖葫芦的小贩抬着一串做好的糖葫芦，在街上大声地吆喝着，两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跟在一旁，眼睛紧紧盯着晶莹的糖葫芦，脏兮兮的小手摸着口袋，里面空空如也。

“多少钱一串？”无常询问道。

“爷，两枚铜钱。”小贩赔笑着。

无常随手丢给他四枚铜钱，从一树糖葫芦中特地选了liang 较大的，他一只手抓住一个，分给身下的两个女童。

两个女童相互看了看，捏着衣角，低下头。

无常看穿他们的心事，“拿着，叔叔送你们不要钱。”

女童抬起头，两个小酒窝在她脸上浮现，“真的吗？叔叔？”

无常将糖葫芦塞到他们的手中，两个女童满脸笑意，“有糖葫芦吃喽。”

撒欢一样跑走了。

小贩感慨道：“这年头像爷这样有善心的人可不多。”

林玄跟在无常身后，看的真切，在小女孩接受糖葫芦的时候，无常的嘴角微微勾起，他在为这件事感到开心，就像是面对非常喜爱的东西一样。

刘头耸耸肩，“他就喜欢这样。”

咯咯笑的女童声音由远及近，两只拿着糖葫芦的女童兴奋的跑了回来，她们站在一起，“谢谢叔叔。”

无常嘴角勾起，摸了摸他们的头，“拿去吃吧。”

女童远离之后，三人继续前行，穿过熙攘的人群，进入一条清净的街道，这里是城内居民居住的地方，没有热火朝天的商铺，偶尔有几只土狗在巷子里走出来，朝着三人犬吠几声，随后又跑了回去。

“刘头，这是要去哪？”

这条路林玄并不熟悉，甚至他没来过这里，很明显不是刘头家所在的地方，他也不记得这里有什么朋友。

“是去我家。”

一边沉默的无常突然开口，他指着前面那座房子，“那里就是我家。”

林玄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看见一个黄土修葺的院子，院墙不高，甚至没有林玄高，他能够看见里面，院内一棵枯树堪堪高过院墙，在外面也能看见。

只是树枝干枯，没有叶子，只有一根根的白布绑着某种东西，风吹来在院内舞动着。

林玄压下心中的疑惑，跟着二人继续往前走，到达这间院子。

院墙有些破碎，墙体有着裂痕，几株杂草在上面生的旺盛，看起来像是荒废很久的老宅子。

门上还有以前贴春联残留的浆糊粘连着残破的纸张，如今门上的春联早已褪色，原本喜庆的红色蜕变为白色，黑色的字体看不真切，循着笔墨的痕迹大概能猜出来原本写的是：岁岁平安福星照。

铜色的锁看起来保养很好，其上还有一层蜡，用来保护锁。

无常拿出钥匙，打开门，林玄跟在他们后面走进院子。

一个很普通的小院，左边有一个水井，水井边是大大小小的石头，很像磨刀石。还有一根绳子串连墙头与房屋，其上挂着一些洗干净的衣服，看其大小应该是无常自己的衣物，右边一颗树，就是林玄在墙外看见的树。

树不高，树枝上挂着数不尽的白绫，每一道白绫尾部绑着一根骨头。

林玄的目光向下移，瞳孔骤缩，只见树下两个坟冢，坟冢一大一小，上面没有任何杂草，甚至周围这片区域一根草也没生出来，或者说是生出来被人拔走了。

坟头前竖着两块木板，一个刻着：贤妻周氏，一个刻着：爱女刘氏。